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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保羅一看是手動擋,立即搖頭。

鄭雨晴有些慍怒:“媽的,早叫你學開車你不學,藝不壓身你懂不?關鍵時刻能救命!”

“說不定屁事沒有,還請咱吃頓飯呢!”

“先想逃命的事。”鄭雨晴看看自己腳下的球鞋。李保羅也穿著球鞋,一線記者習慣性穿球鞋,經常遇到奔命的狀況,不是跟同行搶新聞,就是跟惡勢力做鬥爭。

車一路顛簸,顛下大馬路,到小馬路,再到土路。看著車下輔路,日頭漸西,光線暗淡而沒有路燈的時候,鄭雨晴開始後悔了。女性的敏感是天生的。鄭雨晴的心一直在惶恐亂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她開啟手機看看,手機有電,幾乎滿格。心裡略微好受。定睛一看,訊號是河南的!又過一條路,手機訊號又換到湖北。

車忽然停了。四周沒有一點燈光,司機在打電話約送油的地點。現在不僅鄭雨晴惶恐,連李保羅也開始犯嘀咕:“我怎麼覺得這不是送油,這是販毒?”

司機通完電話,又把車往前開。這次根本連土路都不走了,直接下了田埂,穿過農田,開到一個破落的打穀場停車。打穀場盡頭是一盞昏黃的燈和一排穀倉。

司機和幾個人在交易。“22桶油,每桶337……”“來來來,來人把這個抬庫裡去!”

鄭雨晴和李保羅下車,倆人假裝沒事地四處張望。

遠處走來一個彪形大漢和一個瘦削的看起來不像農民的精幹男人。彪形大漢問鄭雨晴:“你們,幹什麼的?!”

“跟著一起來送貨的。”

彪形大漢:“不是跟你們說了,不要來那麼多人嗎?”

“那你開玩笑!我那麼多錢擱裡頭,我怎麼也得看看它能不能給我帶籽兒啊!”

瘦削男一直在旁邊聽,突然冒一句:“聽你口音,像河南人?”

兩個人口音一對,原來是鄰縣老鄉。氣氛於是變得鬆快一些。鄭雨晴邊往穀倉走,邊指點那個瘦削男:“倉庫那頭再開一個門,一個進貨一個出貨,像現在這樣,先進來的油總堆在最裡邊,時間放長了不就給禍禍了?你要上架子,平敞著放貨太佔地方了……你要添置卸貨機器,別疼錢,這些都是替你掙錢的幫手。”

瘦削男聽了,對鄭雨晴刮目相看:“咦!我現在是真相信你是投錢的保子了!我開始還不讓你來!我踅摸著,你們淨是來搗蛋地!沒想到你還來對了!老鄉!晚上別走了!我請你喝酒!”

遠處李保羅做個OK的手勢,表示該拍的地方他全拍完了。

鄭雨晴看到了,就說:“不啦!不擱你這吃飯啦!回去還有事兒哪!”

司機發動了車輛,李保羅拉開後門讓鄭雨晴先上。瘦削男人打手機給小顧:“你今天來的擔你錢的保子,可是個人物!我以後的錢,也想從她那兒走,可有水平了!”電話那頭小顧一下就得意忘形了:“那可不是!人家好歹也是報社記者、大學生!”

瘦削男突然面色猙獰,惡狠狠看著鄭雨晴李保羅,對電話說:“你說啥?!報社記者?!”

保羅前所未有地機敏,一把把司機從駕駛座上揪下來,自己跳上去,搖了一下手杆,踩了兩下離合器,車突突跳著就往前跑了。後面一群人追著喊:“別跑!去開車!你們追呀!扒他車!”

車頂上有個人趴著,伸手夠鄭雨晴的車窗。鄭雨晴抄起後座上的扳手上去猛砸一下,對方嗷嗷叫著給砸下了車。

鄭雨晴感覺車咯噔一下,她尖叫:“李保羅!你軋著他了嗎?”

李保羅大喊:“是田埂!是田埂!”

“太快了太快了!”

“我不能減擋!!回頭加不上去!”

“那你踩剎車踩剎車!”

“不敢!踩了也加不上去!”

後面有車的大燈追上來。鄭雨晴哀號:“他們追上來了!他們追上來了!”

李保羅看不見前路,等發現車已到路頭了,他一個急打方向盤,車呼啦啦,掉下路牙,直接下山,倆人在尖叫聲中掉下懸崖。

四周一片死寂。

好半天,鄭雨晴在黑暗中,摸著頭輕輕喊,帶著哭腔:“李保羅,你還活著嗎?你還在嗎?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沒有一點回聲。

死寂。

鄭雨晴開始哭了:“來人!救命!”

還是沒有一點回聲。

鄭雨晴慌里慌張開啟包,在裡面摸摸索索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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