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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荒之地劈柴的女子,柴刀下所展示的,應該就是血薇劍譜裡最深奧的“驂龍四式”吧?
小女孩抬起頭看著她,指尖竟然有微微的顫抖。
“哎,沒有嚇到你吧?”蘇微從空中落下,正好站在她的面前,幾乎連一片落葉都沒有踩碎,看到蜜丹意那樣驚恐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彎下腰來摸了摸孩子的臉。蜜丹意下意識地顫了下,瞬間往後退了一步,眼眸裡有殺氣一掠而過,隨即又控制住了自己,撲過來抱住了她的膝蓋,顫聲:“瑪……瑪好厲害啊!”
“嗯,差不多也是極限了。”蘇微揚眉而笑,將那把沉甸甸的刀在手裡掂了掂,搖了搖頭,不無遺憾地道,“這把破刀礙事得很,估計最多也就能劈個三十幾片——如果換了拿的是血薇……”
說到這裡,她忽然停了一下,眼眸一黯。
血薇。一旦提及,那一道緋色的光華忽然劃過腦海,如同一道雪亮的虹——此刻,它正被供奉在寂寞的神兵閣裡吧?它要等待多久,才能等到下一個主人呢?
她輕輕嘆了口氣,放下了手裡的刀,頓覺興致寥然。
“瑪,不劈了嗎?”蜜丹意看到她的臉色,問了句。
“不劈了,這一下午劈的柴估計能燒半個月了。”她說著,俯身將那些劈好的柴火挪到竹樓下的雜物間裡,卻發現有些堆不下,便回頭吩咐那個孩子,“蜜丹意,幫我把那個角落裡的東西挪開一些。”
蜜丹意已經恢復了正常,蹦蹦跳跳地過去,把堆積在角落的雜物挪開,好讓蘇微把柴火碼得整齊一些。然而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忽然呀地叫了一聲。
“怎麼?”她有些驚訝。
“這裡有個東西……”蜜丹意指著角落裡橫躺的一物。
蘇微走過去,抬手將那個東西扯了出來——竟然是一塊匾額。長達一丈,入手頗為沉重,應該是整塊的紫檀木做成,紋理細膩,香味尚未散盡。她將那個被埋在柴房裡的匾額拖到了外面,擦去了上面厚厚的塵土,四個泥金大字頓時躍入眼簾:
滇南玉皇。
她也忍不住低低驚呼了一聲,這匾額非常氣派,居然還蓋著玉璽,顯然是來自於朝廷大內的認可和嘉獎,昭顯出他少年得志時的風光。然而,後來變故陡起,這裡門庭冷落,這塊匾居然被扔在了柴房裡,就這樣暗地蒙塵。
“瑪,要掛上去嗎?”蜜丹意機靈,道,“我去搬梯子過來!”
“不用。”蘇微沉吟著搖了搖頭,再不多說,將那塊牌匾重新放回了柴房。
原重樓自從帶著她和蜜丹意回到騰衝後,便一起住回了原來的竹樓裡,第一件事便是將家裡所有的雕刻工具都擺了出來,沐浴更衣,在窗明几淨的房間裡盤膝而坐,握緊了刻刀,默默凝視自己的雙手,然後開始埋頭磨那些刻刀。
蘇微原本以為他是打算重新出山雕刻了,然而,時間已經過了小半個月了,他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似乎那些刻刀要磨一輩子一樣。
她雖然心裡略微詫異,卻沒有一句催促或者詢問,只是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白日裡安頓好了家務,把蜜丹意託付給鄰居,便去山裡的險峻之處採一些珍貴草藥,再拿去集市賣掉,所得也足夠三個人的日常開支。
每當她風塵僕僕地外出歸來,他便會抬起頭看她一眼,微微一笑,眼神澄澈安詳,然後再低下頭,繼續凝視著自己手裡的刻刀,如同修禪入定一般。
每一日,都要直到夕陽落山,他才會從小樓上下來。
晚飯時,他攤開手,手心全是磨出來的老繭和血泡。蘇微雖然知道那都是皮毛之傷,卻也覺得心疼,生怕他弄痛了手,便不讓他再去拿任何東西,飯菜碗筷都逐一弄好了才交到他手裡,令原重樓受寵若驚。
“好吃嗎?”她最初總是憂心忡忡地問他。他迫不及待地說好吃,一臉真誠無比——直到蜜丹意因為年紀小腸胃嬌弱而吃壞了肚子,這個謊言才被拆穿。
不過蘇微的性格向來堅忍,一旦下決心要學好某件事便會潛心揣摩,永不言棄。不到半個月,她的飯菜便已經做得像模像樣,雖然和原重樓的廚藝沒法比,但和自己之前相比卻是有天壤之別,可見她在這半個月裡也是努力地飛快適應了新的生活。
是的,從今往後,在這個滇南天空下生活著的,便是這樣的自己了。
柴米油鹽,日出日落,她再也不會是那個劍出驚動天下的血薇主人。
“哎,我真是快被你寵壞了,掙錢養家、劈柴做飯,一手全包!迦陵頻伽,你真是個堂堂的女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