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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之息一直化作光球跟在他身邊,這時候還有些戀戀不捨——整個仙宗、魔族的禁術,恐怕都藏在這偌大書室之中了!哪裡是□□室,分明是間寶庫!
只是此時不是眼熱的時候,天衢子正在翻閱竹卷,神魔之息在他耳邊嘮嘮叨叨:“找到沒有?哎呀你怎麼這麼慢……不是陰陽院掌院嗎?怎麼還臨事抱佛腳的啊!!”
天衢子不理它,細細將竹卷翻閱一遍,然後他取出一方玉盒,將赦世蓮燈碎片上的血珠小心傾入盒中。其中淫蛇血的碎屑清晰可見,已經與頊嫿的血融為一體,不可分割。
天衢子眉頭微皺,突然解開上衣,唸叨不休的神魔之息像是嘴裡被塞個了雞蛋——你……對著一滴血,你想幹什麼?!
天衢子指腹輕輕丈量自己胸口,似乎凝神定氣,片刻之後,他以薄刃劃開胸膛。因為一路止血,血流得不多。但是痛卻遠超想象。各種護身的物件均以劇痛凝他神智,提醒他現今面臨的危機,他牙關緊咬。
果然護心之物,難以取出。他臉色瞬間灰敗,但是手卻顫抖不得。好在畢竟修為深厚,不消片刻,心竅之中的月髓被剝離出來,滿室輝光,濁氣頓清。
神魔之息不安地抖動了一下,天衢子將月髓置入盒中。赤血如衣,很快將月髓包裹其中。天衢子一手歸攏胸膛,另一隻手快速縫合傷口。神魔之息一直等他縫合完畢,才說:“你應該找人幫忙。”
天衢子唇色淡白,聞言只是說:“無人可託。”
私行禁術,在九淵仙宗是重罪。他明知故犯也就罷了,卻不能連累自己的弟子、師長。
神魔之息卻突然生出一絲憐憫來——活了這麼多年,連一個可以求助的友人都沒有。可憐的老男人。
它蹲在天衢子肩上,不再出聲擾他。
天衢子將準備好的天材地寶一件一件放入盒中,若是仔細看去,便會發現這些寶物都是仙宗和魔族各半。在精心搭配之後,仙靈之氣與魔息正好一致,絲毫不差。
神魔之息突然有點感動,它恭維道:“九淵仙宗法寶還真是多如牛毛,月髓這樣的珍惜至寶,你們師徒居然人手一件!!不過你放心,你的努力不會白費,我主非是忘恩負義之人。等她恢復,一定會給你生個好徒孫的!”
天衢子手上一頓,突然說:“神魔之息。”
神魔之息此刻對他好感度爆棚,立刻答:“啊啊?”
天衢子一字一句,清晰明白地道:“雲階身上並無月髓。”
“啊?”神魔之息驚呆,“不對啊,那天晚上……”
它驟然反應過來,突然緊緊閉上了嘴,這次拿鏟子也撬不開了。
次日,天衢子自去找陰陽院二長老一頁箋領罰,罪名是擅用禁術。陰陽院上下震動。
因為身為仙門第一大宗,九淵仙宗門規甚嚴。其中最忌諱的,便是門下弟子逆行倒施,言行相詭。
天衢子身為掌院,明知故犯,罪責加倍。
太初殿,四大長老均在。
載霜歸全身發抖:“禁術!什麼禁術?”
天衢子搖頭不答,載霜歸像只鼓氣的青蛙:“為何動用?!你身為一院掌院,難道不知道九淵宗規?!”
天衢子視線低垂,任他如何追問,翻來覆去只得一句:“弟子知錯,願領責罰。”
一頁箋只是他師伯,不比嫡親師尊一樣可以直接訓斥,但也是為難。當下道:“掌院一向知分寸,懂進退。行事也素來謹慎。今日之事,想必事出有因。若有合理解釋,也許……”
其餘兩位長老都沒有說話,雖然長老的設立,本就是為了牽制監督掌院。但是天衢子一向自律,此事十分蹊蹺。
他們都是長輩,而天衢子平素也是知節守禮,雙方之間並無嫌隙。如果理由充分,自然也無須重責。
天衢子卻似乎並不領情,只是道:“一時私心而已,並無因由。”
載霜歸一手怒指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一頁箋終究也無法維護,九淵仙宗弟子眾多,若不嚴懲,屆時上行下效,如何收場?!
他說:“既然如此,只能宗規定奪了。”
次日,天衢子於蜃起樓臺,被判責七賢戒尺笞三百。
七賢戒尺乃刑典重器,眾目睽睽,無人膽敢容情。笞至一百時,天衢子心竅之傷終於發作,一口血噴在刑臺上。
他背上早已血肉模糊,載霜歸急怒攻心,一頁箋也忍不住,低聲問:“如何?”
天衢子搖搖頭,示意——無礙,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