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頊嫿也在打量鏡中的自己,顯然是有人用神魔之息復活了她。但是她的靈識和身體,豈是凡胎可以輕易孕育?時間精力定然耗費甚巨。
後來這位高人是否沉不住氣,全力催動神魔之息,導致神魔之息靈力耗盡。而她身體也因靈力過量而……膨脹了?
以至現在,她神識衰弱得如同凡人一樣——神魔之息沒有後續靈力來滋養她的靈識了。
頊嫿輕輕撫摸神魔之息,這總是戰意滔天的絕世神器只有用一絲溫熱來回應舊主。
她這個人,一向是愛美的。如今變成這樣……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接受現實。天衢子苦思良久,不明白何處出錯。只得強迫自己不再關注神魔之息傳來的訊息,以護山大陣連衡宣佈出關。
那個人容顏有異,但得知她神識清醒,他已不能靜心。
閉關已是無益。
載霜歸對他無疑是最為關切的,當即又找了君遷子為他診脈。得知他修為無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可不希望自己依仗了半生的弟子,在自己暮年時出什麼意外。
天衢子知他所慮,由著他折騰。及至入夜,他終於忍不住,再度催動神魔之息。神魔之息顯得頗有些不情不願。主人已經甦醒,它顯然不想當個奸細。但是契約束縛,不得不從。
片刻之後,天衢子收到神魔之息反射過來的畫面。只見頊嫿坐在桌前,面前擺著一條紅燒魚。
天衢子辟穀太久,已經想象不出餚蔌滋味。但見頊嫿雙目綠光盈盈,惡狠狠地緊盯碗碟。
她一邊咽口水,一邊觸控突出的小肚腩。不一會兒,手向下,捏了捏兩條大腿。最後啪地一聲,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走了。
天衢子一忍再忍,嘴角卻微微勾起,露了個笑。
第二天,頊嫿準時在卯時初刻醒來。神女泣露和淫蛇血昨晚整夜都沒有發作,只是身體懶洋洋的,像是熟透的水蜜桃,期待被可心人採擷。
但這種期待溫柔而纏綿,幾乎可稱舒適。
贏墀使用神女泣露和淫蛇血,就是因為這兩種藥物極其霸道頑固,也最是無解。可如今藥效微弱成這樣,實在令人震驚。
頊嫿內心有頗多不解,但這總不是壞事。
她坐在鏡前,妝臺上的胭脂水粉十分有限,想來以前她確實是用不著這些東西。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辦法,她只好給自己梳了個勉強修飾臉型的髮式。
最後找找衣櫥裡自己的衣服。
等到天色將明之時,她的母親也醒了。
女人孃家姓樊,叫樊瓊枝。此時見頊嫿忙著試衣服,她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我兒是應該好好打扮一下,這樣讓你爹和奶奶見了也高興。”
頊嫿莞爾一笑,這種有母親在身邊絮叨的感覺,令她新奇:“都被掃地出門了,還想著討他們歡心呢?”
樊瓊枝一愣,隨後說:“嫿嫿,你別恨他們。他們畢竟是你的骨血至親……”
頊嫿擺擺手:“我並不恨他們。應該恨他們的是你。”
樊瓊枝說:“恨什麼呢,這麼多年,我們娘倆還不是過來了。嫿嫿,我們身而為女子,本就是苦命的。你要記得,凡事要多忍讓,心地良善總有好報。”
頊嫿輕笑:“我知道了,娘。”
樊瓊枝把自己織的布挑了一匹最好的,又把一隻捨不得吃的母雞抓了兩隻,也不捨得讓頊嫿拿,自己扛著,一路帶著她前往自己丈夫如今的家。
樊瓊枝的丈夫,名叫紀寒章,在仙茶鎮上算是一個有名的學問人。當初曾經考取過秀才功名,可惜時運不濟,無錢打點,如今只得在鎮上私塾教書渡日。
好在仙茶鎮身有功名的人不多,故他門下學子不少。整個紀家還算殷實。
頊嫿跟著樊瓊枝,走了足足八里路,終於來到鎮上。頊嫿汗出如漿,雖然辛苦,卻也忍得——這具身體是應該多動多走了。不然可怎麼瘦得下來!
一直來到紀寒章家門口,但見朱門大宅,牆高院深。只有幾棵桃樹將新掛的綠果探出牆外招搖顯擺。
樊瓊枝上前,幾番猶豫,終於輕拍門環。
不一會兒,有人上來開門,看衣著顯然是個丫環。丫環一見是她,立刻皺緊了眉頭:“又是你,你來幹什麼?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老爺沒空!”
樊瓊枝趕緊說:“吹竹,你跟老太太說聲,就說我們嫿嫿如今已經恢復神智了!不僅說話清醒利落,行止之間,也可人得很呢!”
頊嫿想笑,前半句就罷了,後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