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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姽不知道為什麼對爬蟲兩個字這麼敏感,坐立不安起來:“我這一身的變化,是不是也跟爬蟲有關?”
白澤剛要說話,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穿過花叢的聲音,伴著一道男聲:“雲姽!雲姽?”
我忙問:“這個是?”
雲姽慌慌張張的說:“這是我的一個朋友,無關緊要的朋友,我不想讓他看見我這幅模樣!”
一個無關緊要的朋友,能開啟外面的大門鎖,進到院子裡來?
這個朋友可不大尋常。
那個男聲卻鍥而不捨:“雲姽,我知道你在裡面,開門吧!我有話要說!”
雲姽神經質的躲在客廳最裡面,顫抖著說:“千萬不要讓他進來……千萬不要讓他進來……”
她猶豫了一下,說:“請先把門窗關上,我不想別人看到我的樣子。”
我忙起身關上門窗,這是個什麼要求,真有點古怪。
等我回來坐定,她確定只剩下我一個人,慢慢的把手搭在桌子上,她的手戴著美麗的手套,看上去十分修長。
接著她用左手戴著手套的手指輕輕捏在右手食指上,緩緩一拉,露出了一隻手。
我呼吸暫停了一下,這個,是手?
深綠色死氣沉沉的面板,結著細密的粗硬的顆粒,指甲是鐵灰色的,尖尖長長打著一點彎,這不應該被稱之為手,這應該叫做利爪。
手是這個樣子,那麼被黑色裹纏全身的這個人,會是什麼樣子?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臉色,忙說:“我是人,我真的是人!”
我吞下一口口水,強顏歡笑說:“我當然相信您是人,您放心,我見過的怪事多得很,這,這不算什麼。”
她聽見我這麼說,稍稍鬆了一口氣,接著說:“手是這個樣子,別處你還是自行想象吧,我不是諱疾忌醫,只是我現在的模樣,實在是見不得人。即使你見多識廣,也還是不看為妙。”
我忙點頭:“當然,按您的心意來,可是變成這副樣子的原因是……”
她嘆口氣,戴上手套,猶疑的說:“我先從頭開始說吧,我的名字叫雲姽,我們家吃穿用度,說來雖然不好意思,但確實算得上豪富,家裡經營著一家木材廠。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面板開始癢起來,每次洗澡,都會落下很多死皮,好像人的面板只是畫在我真正怪物軀體上的裝飾。經不起一點揉搓。
當我發現面板慢慢變硬,我以為粗糙了,只是加強了保養,開始美容院的人熱絡的建議做各種新式的保養,可是慢慢的,美容院的人看見我,也都是一臉古怪的表情,美容師們還偷偷在背後議論,說我得了一種沒見過的面板病,怕傳染給她們,你推我我推你,沒人願意給我繼續給我做。
我去看醫生,醫生也非常困惑,說也許是一種新型的硬皮病,開單子針灸,按摩,塗藥膏,吃藥片,做刮皮手術,通通都沒有作用,而面板越來越硬,指甲也變成奇怪的鉤狀。
醫生對我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做了很多的病理切片,還帶著興奮的神色,說我這種病,也許是醫療史上一個新的發現,說不定還能載入史冊,做一種新型疾病的代言人,我越來越害怕,總是夢見自己被醫生捉住,做成了人體標本。
我每天晚上都失眠,閉上眼睛也是被醫生舉著手術刀在醫院長長的迴廊裡追趕的噩夢,醫生充滿渴望的眼光,手術刀鋒利的銀光,真實的可怕。”
“總不會平白無故得這種怪病,請問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怪事?”我問。
“確實,不僅如此,”雲姽點點頭:“更可怕的還在後面。有一天晚上,我又在做噩夢,只覺得醫生駕駛在一個木頭椅子上,木頭椅子摩挲著地面,發出奇異而尖銳的摩擦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沒想到,睜開眼睛,我的房間,竟然真的有這種聲音在響。
我往床頭一看,只見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正坐在我的梳妝檯上,坐木馬一樣的搖晃著,前仰後合,晃的不亦樂乎,梳妝檯摩擦著木地板,才發出的這種聲音。”
“閨房裡進了來路不明的怪人?”光是想象,午夜夢迴,有人在自己房間玩遊戲一樣的前俯後仰,就不寒而慄,好像渾身爬滿冰做的蟲子一樣。
“我的臥室在三樓,而臥室的密碼鎖,是非常堅固耐用的,只有我的指紋能開啟,這個怪人深夜潛伏進來,我懷疑,他根本不是人。”雲姽打了一個寒戰:“我不敢出聲,但竟然又會迷迷糊糊睡過去,醒來之後,屋子裡一點外人進來的痕跡也沒有。我疑心只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