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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帶了鐵鏽味。
她幫著醫療隊把交火中受傷的病人抬上擔架,抬進救護車,看著車鳴笛朝著營地內開去,喘氣,停下來休息,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然後和別人一起,引導疏散一波波逃往營內的難民。
忽然,隊伍末尾部傳來吵嚷聲,唐嘉回頭,看到一個黑人壯年把另一個黑人婦女推倒在地。
唐嘉停住腳步,斥責他,“你做什麼!”
那個男人大聲道:“她是丁卡族人!”
說話的男人是□□族人。
媽。的!
唐嘉又累又困,加上神經高度緊張,生生被他氣到了。
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去,試圖攙扶那個倒在地上的婦女。
忽然有亮著的曳光彈從遠方打了過來,在離她幾十厘米的土地上打出一排閃光點。
唐嘉身體一僵。
有人從背後撲過來,抱住她就地一滾。
兩人離開的地面上,立刻被曳光彈打出數個小坑。
唐嘉嘴唇砸上混著雨水的泥土,她抹掉臉上髒汙和雨水,睜眼去看。
是一個陌生的穿著軍服的亞洲男人。
唐嘉從地上爬起來,反射性地用中文說了一段道謝的話。
對方似乎沒聽懂。
不是中國人?
唐嘉一愣,又用英文說了一遍。
對方拉高帽簷,露出一對明亮的眼睛。
“不…客…氣”,他用生硬的中文回答。
22。 Chapter22
幫了唐嘉一把的是二十九歲的日本人千葉治行。唐嘉抬頭,估摸著對方約有一米八以上,直長地矗在自己面前。
她頭上的雨帽早已經被風擼掉,雨滴打得眼皮生疼。唐嘉真心實意地向他道謝,話一出口就被風捲著帶跑,對方回了一句,她沒聽太清。
忙忙碌碌到了下半夜的時候,不知怎的槍聲漸歇,事態差不多已經平息。事情超出唐嘉本職範圍之外,她就算有心關心,暫時也無力弄清。有見過幾面的工作人員跑過來,囑咐她去臨時搭建的棚屋裡歇息,照看混亂中的傷員。
唐嘉出門時穿的是球鞋,此時早已經被水浸得幾乎爛掉,腳掌沿側摩擦生出的水泡,每走一步,便鑽心得疼。
棚屋是匆忙中臨時搭建的,防水布撐的頂,橫鋪幾字排開,地面仍舊是水泡開的爛泥。
她脫了鞋,用藥膏抹在傷處,綁了單條繃帶,又套回鞋子,夾著筆和紙,一瘸一拐地給傷員登記。
登記到第十幾個的時候,旁邊有人喊MISS。
唐嘉回頭,是剛才那個幫了自己一把的男人。
他應該是和其他幾個士兵一起,幫著把擔架抬進了棚屋。
唐嘉衝他點點頭,開口問:“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千葉治行回答她:“大概很快就可以收尾了。”
於是唐嘉便不知道再說什麼了。她並不擅長與人聊天搭訕,甚至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把言語視為一種不必要的累贅。你不必說,因為沒什麼好說,想說也大可不用說,因為語言從脫口而出的那一刻起,便已經脫離了原本的意思,情感永遠不可能完整地以你想表達的方式,傳送到另一個人的思想裡。“雞同鴨講”只能是一種自我折磨的痛苦。
她站了有幾秒,然後轉身拿過放置在桌面上的手電筒,走到剛抬進來的擔架旁,掀開病人的眼皮,把光亮照進瞳孔裡,檢查一遍。
她穿著綿松的黑色長褲,褲腿捲到腳踝上部,翻出裡面白色的內襯,露出極細的踝骨和隱約結實的小腿,大腿上都是深色的水印子。她頭髮也是半乾半溼的,貼在雪白的面頰上。
治行覺得她太安靜了。
她走路的步子很安靜,打燈探查的動作很安靜,甚至讓他一度懷疑她的呼吸也是安安靜靜的。
周圍有痛苦的□□聲,身體在木板支撐的床上扭動的咯吱聲,護士醫生的大聲疾叫,黯淡的黃色燈光在渾濁的空氣裡騰起黃色的霧。
治行覺得她有些特別。
唐嘉轉了一圈回到原地的時候沒想到對方還站在那裡。
她猶疑著要不要主動開口,對方卻主動伸出手來。
治行伸出手後一秒後又收了回去,他竟然從溼漉漉的口袋裡找出一包乾紙巾,擦乾同樣溼漉漉的手,然後再度伸了出去。
治行微笑:“失禮了。”
他的這種微小的舉動帶給了唐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