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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時,腹部壓得人難受,腰痠胸悶。因此,姜玉姝大多側躺,鬆口氣,無奈說:“既然沒什麼大礙,嬤嬤何必隱瞞?其實我心裡明白,東奔西走半年,不光自己累,孩子也累。”
“多休息,身體自然就結實了。”
姜玉姝“嗯“了一聲,默默凝視簾帳,眼神發直,整個人有些恍惚。
休養月餘,她肚子大了些、腳更腫了些,臉卻瘦了,白皙脖頸細長。
她出神片刻,忽然扭頭,叮囑道:“對了,我想起件事!莊主簿、哦,現在應該改叫莊大人了,等他來訪,嬤嬤直接把桌上那份文稿給他。”
“是。”
潘嬤嬤雙手攏袖,忍不住說:“唉,莊大人可真是的,明知你正在休養,卻隔三岔五地拿公務來添麻煩。”
姜玉姝笑了笑,輕聲說:“其實,我是個閒不住的人,整天悶在後衙,無聊得緊,倒多虧他常來‘添麻煩’,商議全縣的屯田事宜,解解悶。”
潘嬤嬤欲言又止,想了想,提議問:“大冬天,夫人懷著八個月的身孕,哪兒也去不了啊。要不、請潘夫人陪你聊聊天?或者,讓三公子陪你下下棋?”
“不,不用了。”姜玉姝搖搖頭,淺笑答:“馬上小年了,縣令夫人忙著呢,別去打擾。並且,阿哲是個有志氣的,手不釋卷,發奮用功,也不宜打擾他。”
潘嬤嬤無可反駁,只能點頭。
夜間,熏籠靠桌,書房裡暖意融融。
裴文灃握著玉雕鎮紙,心不在焉地摩挲把玩,嚴肅問:“你們打探清楚了沒有?”
蔡春和吳亮侍立桌前,齊點頭,稟道:“打聽清楚了。表姑娘確實病了,探大夫的口風,說是‘憂思鬱結於心’。”
“如今邊軍正與北犰交戰,郭公子安危未知,表姑娘想必十分擔心。”
“況且,孩子快出生了,落地便是流犯,她不可能不作長遠考慮。唉,這煎熬局面,換成哪個女人都得犯愁。”
“啪~“聲巨響!
裴文灃昂首,重重一頓玉鎮紙,幽深鳳目閃過流光,緩緩說:“我永遠不會任由她吃苦受委屈。”
“公子,您、您究竟怎麼想的?”倆小廝苦著臉,懇切提醒:
“即使郭公子不幸陣亡了,表姑娘仍是‘郭姜氏’,求您千萬三思而後行。”
裴文灃起身,揹著手踱至窗前,望向矮牆之後——姜玉姝的臥房,就在隔壁院子裡。良久,他一聲長嘆,喃喃說:“只要姝妹妹願意,到時把孩子留給郭家,我會設法,照顧她一輩子。”
“海誓山盟,我無法忘懷,相信她也銘記於心……但願上蒼垂憐,讓我們終成眷屬。”
“姝妹妹才多大年紀?太可憐了,我無法眼睜睜看著她守寡。”
與此同時。赫欽衛
自從升為指揮使親兵,郭弘磊便搬進了小營房,人少且乾淨。
決戰前夕,幾個同伴躺在被窩裡,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較往常沉默許多。
炕桌上點著一根蠟燭,郭弘磊正伏案寫信,連寫幾封,神色肅穆。
門忽然被推開,寒風湧入,險些撲滅燭火。
郭弘磊眼疾手快,及時擱筆,張開手掌護住了燭火,抬頭望去——
九皇子凍得白臉發青,愉快說:“哈哈,你小子果然還沒歇息!”
郭弘磊莞爾,起身相迎,“九殿下。”其同伴倉促離開被窩,迅速裹上襖子,紛紛施禮。
“免禮免禮,統統免禮!”九皇子一揮手,而後一招手,幾名侍從即刻上前,先擺放炭爐,而後安置鍋子,緊接著倒入已經燒好的羊湯、羊肉片等食物。
九皇子率先盤腿而坐,高聲招呼,“愣著幹什麼?坐吧,天太冷了,你們陪本殿下吃個羊肉鍋子,暖和暖和。”
“謝殿下!”眾兵丁眉開眼笑,並非第一次陪吃,道謝後便圍坐,大快朵頤。
郭弘磊卻重新提筆,專心致志,遣詞用句一絲不苟。
“哎,你寫什麼呢?”九皇子扭身問。
郭弘磊恰寫完了,墨跡轉眼乾,他仔細摺疊並塞進信封,低聲答:“家書。”
然而,九皇子一瞥,卻見信封上標明“遺夫人書“四個字。他一愣,脫口問:“遺書?”
郭弘磊頷首,解釋答:“此乃軍中慣例,大戰上陣之前,許多人會寫遺書,向親人交代重要的家務事。”
“這、這未免太不吉利了吧?”九皇子聽得直皺眉。
郭弘磊嘆了口氣,“確實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