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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殿下。”郭弘磊起身, 盔甲落了積雪,冒著寒氣。他抽出一份公文, 呈交給主帥,稟告:“將軍, 洪川灣一戰已完畢, 具體傷亡與俘敵情況詳記於此,請您過目。”
竇勇接過公文, 悶咳不止, 皺眉問:“又負傷了?要不要緊?”
“皮肉小傷, 不礙事。”郭弘磊渾不在意, 雙目炯炯有神, 精神抖擻。
竇勇低頭,兩鬢灰白,眯著眼睛審閱公文, 吩咐道:“既然傷不礙事,你把桌上的戰勢圖詳細標註一番, 標明各個江灣與渡口,及其近年較大的戰役。”
“是!”郭弘磊領命,靠近一看,發現桌上擺著好幾幅地圖,正欲詢問——
勵王會意,抬手點了點其中一幅,“這個。”
“是。”郭弘磊站在桌前,彎腰審視新制的地圖,須臾,他心裡迅速定下章程,提筆蘸墨,一一標註,筆鋒遒勁有力,流暢放達。
隔著桌子,勵王盯了半晌,忽然誇道:“字寫得不錯。”
郭弘磊一怔,筆懸在圖上,抬頭望了望,見場中只有自己在書寫,才謙遜答:“殿下過譽了。”
“練了幾年了?”勵王年未及不惑,眉間卻一道“川“字皺紋,且法令紋深刻,不怒也含威。
郭弘磊直起腰,“四歲發矇,家父便督促練字。”
勵王頷首,若有所思,“郭老大人精通書法,教得出你這一手字,不足為奇。”
猛然談起父親,郭弘磊心裡黯然一窒,欲言又止,捏緊筆桿,霎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勵王回神,若無其事地說:“繼續寫你的。”
郭弘磊定定神,復又彎腰,筆尖起起落落,埋頭標註。他高大,書桌矮,不得不辛苦彎腰,左胳膊滲血、染紅包紮傷口的白布,卻神色沉靜,眉頭也沒皺一下。
勵王喝了口茶,溫和說:“坐著寫吧。”
“謝殿下。”郭弘磊不卑不亢,進退有度。雖然旁邊就有椅子,他卻托起地圖,退至另一條案才落座,腰背挺直,伏案書寫。
勵王見狀,不由得心生欣賞。
數盞燭臺,每盞六根蠟燭齊燃,照得議事廳亮堂堂。
少頃,竇勇閱畢,探身把戰況公文奉給勵王,“殿下也看看?”
“唔。”勵王接過,絲毫未覺得受怠慢——他奉旨押送軍糧,卻無監軍身份,僅是以皇子的身份督戰,在軍中越不過主帥去。
隨後,主帥與皇子商討軍情,郭弘磊在旁邊,一邊辦差,一邊忍不住分神傾聽。
足足兩刻鐘,他才擱筆,把戰勢圖放回原處,朗聲問:“殿下,請過目。不知這樣妥不妥?”
勵王定睛,粗略掃視,頭也不抬地說:“乍一看很詳細,具體本王再瞧瞧。”
“是。”
勵王有意考問,冷不防挑了幾處江灣,再三質疑。
初入伍時,新兵須天天巡邊。郭弘磊下了苦功夫,縝密觀察,對蒼江南岸瞭如指掌,故對答如流,順利過關。
“不錯。”勵王最終滿意點頭。
議事廳寬敞,北風從縫隙鑽入,寒意刺骨。
竇勇年事已高,夜以繼日地操勞,舊疾復發,“咳,咳咳咳。”老人吸了雪風,被激得劇烈咳嗽,衰邁佝僂。
郭弘磊疾步靠近,低聲問:“您老不要緊吧?用不用請大夫來——”
“不必了。”
“咳咳,醫帳新近送來的藥,足夠我喝到明年。”竇勇擺手打斷,艱難平復呼吸,無奈苦笑,“老骨頭,老毛病,治不好的了,盡糟蹋藥。”
勵王作為嫡長皇子,自幼受嚴格乃至嚴苛教導,雍容沉穩,頗能禮賢下士。他關切皺眉,寬慰道:“老將軍,別灰心,等收復庸州凱旋迴都,小王一定奏明父皇,請派御醫為你調養身體。”
竇勇起身施禮,“多謝殿下。唉,眼看臘月了,至今未能奪回庸州,老朽心裡,愈發慚愧了。”
“坐,坐下談。”勵王雄心勃勃,志在必得,嚴肅說:“如今萬事俱備,只等蒼江上凍得能承載千軍萬馬,即可攻打北犰!”
“確是如此。”
竇勇落座,挑出一份公文,遞給親信說:“立刻交給曹僉事。”
郭弘磊雙手接過,“是!”
“你、咳咳你這傷口,看著不淺,該去一趟醫帳,重新包紮。”竇勇滿臉倦色,囑咐:“決戰在即,眼下正需要人手,趕快養好身體,別仗著年輕,就不把小傷當一回事!”
郭弘磊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