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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奎毫無傲慢之色,一揮手,“啟程!”
直到深夜,一行人才抵達驛所,個個精疲力盡。
與同伴商議後,張峰嚴肅告知:“今日連遭意外,傷亡慘重,不得不停下休整休整。聽著!我們將在此驛所停留三日,待補齊押解所需的人手,再趕往西蒼。”
停留三日?
歇息三日?
霎時,連續走了兩千七百多里路的犯人喜出望外,感激歡呼。
張峰沒說什麼,叫驛卒鎖上了柵門,拖著失血過多的疲憊步伐離開,回臥房歇息。
家裡人歡天喜地,姜玉姝卻高興不起來。
她帶著丫鬟和小廝,悄悄走到柵門前,塞給驛卒們一小塊碎銀,換回幾個木盆、四桶熱水。
姜玉姝安排妥其餘傷患後,端著一盆熱水返回,小聲道:“潘大人他們在此,不宜弄米湯,免得惹麻煩。”她擰了塊熱帕子,提醒道:“把傷口周圍擦一擦吧,既方便上藥,又幹淨自在。”
郭弘磊遲疑了一下,默默脫下衣衫,低聲說:“我臉上全是狼血,也得擦擦。有勞了。”
第23章 登徒子也
有勞了?
這……難道是讓我幫忙擦拭的意思?
姜玉姝一愣,握著擰好的熱帕子,登時遞也不是,不遞也不是。
郭弘磊正是此意。
夫妻之間,本該如此。總是客客氣氣的,忒生分,像什麼話?
他默默想著,把脫下的衣衫隨手一撂,袒露左肩和左臂兩處傷,胸膛寬厚結實,即使坐著也看得出身量高大,俊朗英武,男子漢陽剛氣概十足。
彼此並無夫妻之實,面對面,姜玉姝不免羞窘,可慮及對方受傷行動不便,只能佯作自然。她深吸口氣,又擰了擰帕子,靠近問:“傷口覺得怎麼樣?”
“方勝剛才又給包紮了一回,敷著藥,不大疼。”郭弘磊端坐,虎目炯炯有神,隱露期待之色。
誰知,姜玉姝手中的帕子尚未貼近,後腰便被小侄子摟住了!
“嬸嬸,”郭煜曬黑了,也瘦了,幸而一路沒生大病。他趴在二嬸背上,無精打采,噘著嘴說:“煜兒餓了。”
“哦?”姜玉姝詫異轉身,抱住黑瘦小孩兒問:“我猜猜,你肯定又不吃饅頭了,對不對?”
郭煜委屈問:“為什麼老是吃饅頭?就沒別的吃麼?”
姜玉姝無可奈何,“眼下只有饅頭,等過陣子才有別的食物。”
幾個丫鬟侍立一旁,小桃忍不住問:“少夫人,讓奴婢伺候公子吧?”
姜玉姝還沒張嘴,郭弘磊便道:“不必了。你們去照顧老夫人。”語畢,他拿走她手中的帕子,偏著頭,自己擦身。
“……是。”小桃忍著失望,黯然屈膝。同為大丫鬟的碧月抿嘴,偷偷嗤笑;娟兒則一無所察,恭順告退。
姜玉姝一邊逗侄子,一邊好奇問:“聽說潘大人是百戶,不知在軍中、百戶是多大的官兒?”
“正六品,手底下百餘兵。”郭弘磊十分熟悉。
姜玉姝又問:“那,總旗呢?”
“手下五十餘兵,說是七品,實際未入流,畢竟一衛便有一百個總旗。”郭弘磊擱下帕子,單手抖開玄色外袍,有些費勁。
姜玉姝見狀,忙道:“小心傷口,來,我幫你。”她隔著小炕桌探身伸手,助其套上袍子,垂眸系衣帶。
兩人相距甚近,郭弘磊目不轉睛,盯著對方精緻如畫的眉眼,那纖長濃密的睫毛,一眨又一眨,嬌憨秀氣,令他心癢癢,莫名想伸出手指挨一下掃刷……
“好了!”姜玉姝拍拍手,憂心忡忡,“我問過方大夫,你這傷,至少需要休養一個月,可咱們距離西蒼只有兩百多里了。假如,到時官府命令男丁立刻充軍,幾個傷患該怎麼辦?”
郭弘磊低聲告知:“放心,我已託人先行打點,好歹等傷勢痊癒再投軍,否則上陣便是送死。”
姜玉姝心絃一緊,脫口而出,“你可一定不能死!”
“這……”郭弘磊欲言又止,斟酌再三,鄭重承諾道:“我盡力而為!”
柵門外·拐角處
潘奎抱著手臂,悄悄審視昏暗憋悶的牢房,皺眉問:“流放三千里,郭家人都是這麼過的?”
“當然。”張峰瞥了瞥,嚴肅表示:“我們押解犯人,必須得遵守規矩,趕路便趕路,夜宿便夜宿,樣樣照著規矩辦。”
潘奎搓搓下巴胡茬,生性直率,疑惑問:“按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