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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剛來赫欽,憂思重身體弱,生病不足為奇。”老大夫遞過藥方,叮囑道:“按方抓藥,按時服藥,安穩休養一陣子,會痊癒的。”
龔益鵬不懂醫術,只能選擇信任大夫,“多謝。”
結果,廖小蝶喝下藥之後,臉腫得更厲害了,至傍晚時,兩隻眼睛腫得睜不開,奇癢難忍,一哭,淚水一浸,倍加難受,簡直生不如死。
龔益鵬平日從不管銀錢,妻子說手頭拮据,他便去求助王氏。
王氏無法置之不理,只好又派人外出,另請了一名大夫,重新開藥方,忙碌至深夜才歇息。
翌日
王巧珍怕心急露餡,仍是睡懶覺,氣定神閒給婆母請安,婆媳一同探望了廖小蝶,回正房商談。
“唉,到底怎麼回事?接連請縣裡有名的大夫看過了,都說是‘春蘚’、‘水土不服’,但開的藥方,統統不管用!”王氏煩惱嘆息。
王巧珍咬咬唇,狀似忌憚地說:“天吶,昨天早上只是面板泛紅,今天一看,竟然腫得眼睛睜不開了?臉也撓破了?真嚇人。”
“唉,該怎麼辦?”王氏心煩氣悶。
王巧珍撣了撣袖子,偷瞥婆婆神態,嘟囔說:“看著不像春蘚啊,會不會是麻風病?會不會傳染?萬一傳染給咱們家,可就糟糕了。尤其兩個孩子,身體比不上大人強壯,禁不起的。”
兩個孫子是王氏的心頭寶,老人一聽,臉色突變,頓時坐不住了,凝重說:“那是萬萬不行的!煜兒是弘耀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總之,兩個孩子絕不能出事!”
“立刻吩咐下去,小蝶病癒之前,不準煜兒親近她。並且,叮囑奶媽暫時別抱燁兒出門曬太陽了,待在屋子裡,謹防傳染。”
王巧珍暗樂,“我立刻去辦。您別急,興許小蝶明早就痊癒了。”
“由不得人不急!如果照顧不好孫子,我活著沒法向弘磊交代,死了沒臉見列祖列宗。”王氏長吁短嘆,煩悶不堪。
王巧珍寬慰婆婆幾句,退下辦事,咬牙剋制,以免露出得勝喜色。
傍晚·客房
“鵬哥!”
“我的臉、我的臉……是不是毀容了?”廖小蝶驚慌失措,恐懼至極,整張臉異常紅腫,撓得幾處破皮,眼睛只能睜開一條細縫。
龔益鵬焦頭爛額,安慰答:“沒毀容,不會毀容的,你別胡思亂想。來,把藥喝了,我親自抓藥、親手煎的。”
“我不喝!”廖小蝶抬手一打,藥汁潑了丈夫半身,瓷碗“噹啷“碎個稀巴爛。
“庸醫,全是庸醫!赫欽這鬼地方,沒有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鵬哥,你倒是想想辦法呀,我快難受死了,我不想死。”廖小蝶已經兩天兩夜沒睡覺,精疲力倦,六神無主,揪住丈夫衣領使勁搖晃。
龔益鵬手忙腳亂,左手攙扶妻子,右手為她擦淚,“別哭了,一流淚,臉更癢。”
“你想辦法,趕緊想辦法呀!”廖小蝶披頭散髮,理智全無。
龔益鵬嘆了口氣,無奈說:“赫欽本就是小地方,確實缺乏醫術精湛的大夫。不過——”
“不過什麼?快說!”
龔益鵬問:“方勝,方大夫,你記不記得?”
“記得,可他不是在月湖鎮打理藥田嗎?”
“對。”龔益鵬別無良策,解釋道:“方大夫雖然年輕,在都城時也並無名氣,但曾經師從名醫,聽說,他十分擅長醫治水土不服,當年老夫人她們初到西蒼時,陸續病倒,就是他一力調理好的。”
“哦?太好了,總算天無絕人之路!”
猶如落水之人抓住救命浮木,廖小蝶不假思索,即刻說:“管他是不是名醫,姑且試一試。既如此,事不宜遲,鵬哥,我一刻鐘也忍不了了,你快去向老夫人告別,要一輛車,咱們馬上去月湖!”
“連夜趕路啊?”
疾病折磨人,廖小蝶唯恐毀容,心急如焚,哭著反問:“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我痛苦而死嗎?”
“什麼話?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龔益鵬起身,步履匆匆,“你歇著,我去稟告老夫人。”
須臾·正廳內
“趕夜路?”
“不妥吧?”王巧珍故作吃驚狀,“黑漆漆的,怎麼趕車?最好等明早再動身。”
王氏皺著眉,“我們沒去過月湖,但聽說路途遙遠,山高林密,多野獸。”
龔益鵬愁苦答:“我明白,可沒辦法,小蝶病得很嚴重,為免夜長夢多,實在不敢拖到明早,早一刻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