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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齋稍加思索,猜測問:“依往年的章程,平原種糧食,坡地也種糧食?土豆?還是……牧養牛羊?”
姜玉姝搖搖頭,“都不是。”語畢,她扭頭,翠梅便會意,轉身取來禮匣,交給侍立文妻身後的丫鬟。
“初次見面,小小禮物,文夫人莫嫌棄。”
文妻驚訝睜大眼睛,慌忙站起,受寵若驚,屈膝道謝:“這、這——多謝,民婦多謝姜大人賞賜。”
文一齋亦站起,道謝不迭,“縣尊真是折煞拙荊了。”
姜玉姝抬手示意客人坐下,“坐,快坐,匣子裡只是些絲綢罷了。我婆家在赫欽定居,舍下花園裡有座山,矮坡上種了一片桑樹,賦閒期間,我養蠶解悶,意外發現,桑蠶挺適應西北水土的,產出的絲織品不比江南差多少,二位若是不信,開匣看看就知道了。”
“信,民婦當然信!”文妻拘束應答,文一齋奉承道:“大人親自發現的,豈能有假?必是真的!莫非……您方才提起的開墾坡地,是號召種桑養蠶?”
姜玉姝頷首答:“不錯!種桑,養蠶,圖寧的氣候和水土是合適的。我上任時,特地帶來了幾棵桑樹苗,種在後衙庭院內,長勢不錯,待會兒你們可以去瞧瞧。”
客人自是應“好”。
姜玉姝和顏悅色,“圖寧嘗試桑蠶,不知文掌櫃認為怎麼樣?別拘束,談一談你的看法。”
文一齋喝了口茶,沉思片刻,委婉道:“縣尊敢開先河,膽識魄力令人佩服。但種桑養蠶,自古盛於南方,我們西北則盛產皮子,羊皮、狼皮、狐皮、熊皮等等。再者,坦白說,平民百姓往往穿不起絲綢,到時、到時……往南方運嗎?恐怕爭不過行家啊,畢竟南方經驗豐富,一時半刻,西北難以趕上。”
“你的意思,本官明白。”
姜玉姝早起已經忙了許久,坐得腰痠,換了個坐姿,坦率道:“種桑養蠶與種莊稼不同,前者陌生,需要花費更多時間、精力,不像莊稼,豐收也好,歉收也罷,下一輪重新嘗試,頂多虧掉種子。”
文一齋贊同頷首。
姜玉姝繼續說:“但桑蠶,首先得種桑樹,有了桑葉才能開始養蠶,前期花費大,一旦一環出岔子,就白忙活了。而且,圖寧與北犰接壤,部分人即使有遠見卓識,也因為擔憂戰火,望而卻步。”
文一齋謹言慎行,再度頷首以示贊同。
“但我認為,此事或有可為,值得一試!”
姜玉姝不疾不徐,“因此,官府一方面號召,另一方面身先士卒,本縣已經吩咐下去,採買桑苗,明年開春栽種。另外,對於響應桑蠶的商人,官府將予以鼓勵:其一,前兩年免稅;其二,允許商人在本地開設作坊;其三,到期時,允許自由處置自家桑樹。”
“哦?”文一齋眉頭緊皺,心思飛轉。
姜玉姝觀察對方神態,補充道:“不過,為了方便治理,本縣暫時決定只批三間私人作坊。”
“三間啊?”文一齋端起茶杯,遞到唇邊卻沒喝,一動不動。
姜玉姝點點頭,透露道:“其實,縣內有幾人很感興趣,專程上衙門打探訊息,正在等著看章程。”
文一齋欲言又止,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問:“不知官府可有開墾畝數的限定?”
“不得少於五頃。”姜玉姝笑了笑,“五頃坡地,就是個小山包。”
文一齋迅速盤算明白,“坡地種樹,這倒不算多,用不了太多桑苗。”
姜玉姝爽利道:“一旦成活,打理得當的話,能年復一年地摘葉子!”
文一齋深知“富貴險中求”,他放下茶杯,搓搓手,眼裡閃過興奮光芒,“但草民不懂行,既怕種不好樹,也怕養不好蠶。”
姜玉姝昂首,“事在人為,不試試,怎麼知道成敗?明年,官府必定嘗試一番,敗了就敗了,成功的話,老百姓多一門生計。”
“到時,西北逐漸有自己的綾羅綢緞,無需高價採買南方產的,文掌櫃,商機無限啊。”
廳門大敞,寒風湧入,文一齋使勁搓手,“大人言之有理,草民——”
他話音未落,忽有個小廝奔至門檻外,想邁進卻又止步,焦急望著知縣。
姜玉姝瞥見了,使了個眼神,翠梅會意,快步走近,小聲問:“慌慌張張的,什麼事?”
小廝一路飛奔趕來,上氣不接下氣,忐忑答:“府、府衙來人了,在正廳坐著,臉色黑沉沉,說是傳達朝廷的命令,聖、聖旨!快,快稟告夫人!”
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