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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們不想嗎?”王氏愁眉不展,唉聲嘆氣,“問題在於附近哪兒有名醫?你自稱‘醫術不精’,但事實上,你的醫術在赫欽算高明的了,所謂‘縣裡其他大夫’,估計比你強不了多少。”語畢,她撫摸嬰兒臉頰喚道:
“燁兒?好孩子,快醒醒,喝了藥再接著睡。”
姜玉姝登時撐不住了,心如刀割,迅速淚水盈眶,淚珠滾滾,滴在衣襬上。
“別哭,別哭。”郭弘磊夾在母親和妻子之間,暗暗焦急,極力安撫道:“先別慌,或許稍後請來的大夫會有辦法也未可知。”
王巧珍與兩個小叔子在旁陪伴,反覆寬慰“吉人自有天相,孩子必會康復”等語。
入夜時,小廝架著三名白鬍子大夫,匆匆返回。
“大夫,快!”王氏眼睛一亮,忙起身指著病人,“快給我孫兒瞧瞧。”
姜玉姝讓開位置,胡亂擦淚,滿懷期待,顫聲說:“還請幾位大夫救救我的孩子。”
“夫人放心,老朽自當盡力而為。”
四名大夫望聞問切,商議良久,合力開了一副新藥方,火速抓藥並煎好,叮囑道:
“待老夫設法喚醒病人後,抓緊服藥。令公子太小,尚不懂事,喝藥只能靠哄、灌,他不太可能乖乖喝下的。”
“這、這——唉!”王氏無可奈何。
郭弘磊狠狠心,“既然沒辦法,那就聽大夫的,先哄一鬨,如果實在不肯喝,只能灌了。”
少頃,其中一名大夫從藥箱裡取出一白瓷小瓶,拔塞,瓶口擱在小病人鼻下——幾個呼吸後,嬰兒迷迷糊糊清醒,打了個噴嚏,本能地抬起雙手,想揉揉鼻子。
姜玉姝一把按住孩子左臂,喉嚨發梗,心裡堵得慌,柔聲說:“乖,痊癒之前別用左手,否則傷口該拉扯痛了。”
“藥端來,大家哄他喝。”王氏一聲令下,潘嬤嬤和奶媽忙上前,六七個女人想方設法,連哄帶灌,在嬰兒的掙扎與拒絕哭聲中,累出半身汗,才勉強把藥灌完。
孩子受苦,令幾位長輩揪心不已,乾焦急。
深夜
姜玉姝彎腰,把自己的額頭與孩子貼了半晌,驚喜耳語:“太好了,總算沒發熱了!看來,大夫們新開的藥方效果不錯。”
“當賞!”
郭弘磊由衷鬆了口氣,低聲說:“病一好,傷口就會慢慢痊癒,我才能放心回營,否則,後天叫我如何啟程?”
“宋將軍準的假不少,十分慷慨,後天一早無論如何你都得啟程,切莫耽誤了規定的日子。”姜玉姝欣喜含笑,凝視孩子睡顏,輕聲說:“對了,到時要捎上小桃,帶她回劉村和林勤成親。”
“叫她跟上就是了。”
“你順路帶領欽差去庸州,龔大哥同不同行?”
郭弘磊頷首答:“約定了的,他早已有意,想前往庸州謀一份差事,託咱們家再照顧他妻女一陣子。”
“嗯。”姜玉姝一顆心全在孩子身上,沒說什麼。
“今兒下午,捱罵了?夫人受委屈了。”
“其實不算罵,應該算是善意提醒,所以不覺得委屈。”姜玉姝笑了笑,“沈大人表面嚴厲、嘴上不饒人,實際是在教導後輩,對我而言,堪稱良師。咳,若說‘委屈’,魏旭氣得不輕,畢竟他上午多捱了一場訓。”
“不奇怪,聽說他父親與沈大人有些不合,對上時,或多或少難熬些。”
“哦?”姜玉姝詫異問:“你聽誰說的?”
郭弘磊頓了頓,挑眉反問:“我沒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麼?”姜玉姝茫然不解。
郭弘磊一拍額頭,懊惱告知:“上次在庸州見面,事情太多,竟徹底忘了那件事!我曾懷疑魏旭的家世,不太放心他跟著你,故寫信請都中朋友打聽了一番,得知,魏旭確實是刑部侍郎之子,但既非嫡出也非庶出,而是私生子。”
“啊?”
“私生子?”姜玉姝愕然。
郭弘磊點點頭,“具體不清楚。據說,魏旭生母乃富商之女,不知怎的,悄悄為刑部侍郎生下一子,一直養在她兄長名下,但四年前被魏侍郎發現了,追著不放,魏旭最終認祖歸宗。魏侍郎對外稱:嫡幼子體弱多病,遵照大師指點,寄養在外地廟裡,養結實了才敢接回家。”
“去年,魏旭金榜題名,想必有些賭氣的意味,毛遂自薦為西平倉副使,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