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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沒錢了只能鹹菜過泡飯,反而是顧奶奶常包點餛飩送過來,她捨不得苗苗吃不好,顧東陽給苗苗帶面就是有樣學樣。
大伯孃自然不開心,有錢的時候那麼風光,沒錢了倒要受人接濟,偏偏那時候起苗爸爸也沒錢再寄回來,家裡天天吵,日子烏煙瘴氣,苗苗的青春期灰濛濛的,於是一點小小的收集,或對未來的期望都能讓她開心。
大伯沒能再賺錢,賺錢的成了大伯孃,她瞄準時機,買了好幾間棚戶區的老房子,間間都只有幾平米,一家三口的戶遷進來遷出去,拆一回賺一回,房子買到國外去,苗苗的堂姐高中時候就出了國,現在留美,嫁了美國人,生了混血兒,大伯兩口子,等到苗苗十八歲,趕緊也出了國,於是苗苗又回了幸福裡。
老傢俱都被大伯孃處理掉,閣樓裡面空蕩蕩,只有兩隻裝滿了舊東西的樟木箱子,還是大伯作主留給苗苗的,裡面的東西不值錢,只有大伯孃還唸叨著樟木一塊板都值百來塊。
現在那間十幾個平方的閣樓早已經是苗苗心目中的模樣,牆面粉白粉紅粉天藍,鋪著淺色地板,洋灰色雙人小沙發搭著玫瑰紅小毛毯子,裝了滾輪的原木茶几,地上鋪著拼花方格子地毯,書架沿著牆打到天花板,一張桌板可以立起來畫畫的小書桌,花了五六年,終於安身窩居。
今天的天格外陰冷,寒風吹進人骨頭裡,苗苗拎著半年份的雜誌,從地鐵口出來,搖搖晃晃回家去,一想到她溫暖的小屋子,心裡就響起手風琴旋律。
地鐵口出來一路燈火通明,拐一個彎就是黑壓壓的長馬路,梧桐樹伸著枝椏,路燈亮得很寂靜,迎面碰到穿灰呢大衣的問路人,路燈把他的臉照出一點暖意,不緊不慢踱到面前,黑眼仁裡帶著閒適笑意:“請問,永安路幸福裡怎麼去?”
第5章 蘋果三日減肥法
“請問,永安路幸福裡怎麼去?”問路人一臉風塵僕僕,面帶倦意,手上還提著一隻登機箱,分明焦急,卻態度溫和,語氣還隱隱含著歉意,似乎在這樣的冷風裡留人問路很難為情。
於是苗苗也忍不住溫和起來:“我們順路,你跟我走吧。”苗苗話音未落地,問路人就伸過手來,替她提起手中重物,一面點頭一面笑:“多謝你。”
苗苗還從沒被哪個男士這樣關照過,她身體過於巨大,從來都被當作女大力士,搬水拎書一向自食其力,不差遣她已經是客氣,哪裡還替她分擔,何況還是個這樣好看的男人。
長馬路上黑漆漆,分明只拐過一個路口,就彷彿到了另一個寂靜世界,臨著街的小店鋪早早關門,十二月的冬夜少有行人,長馬路上映出一長一圓兩道黑影子。
那人不再開口說話,苗苗也不說話,她不擅長同人搭話,這人感覺出她安靜,也跟著一起安靜,兩個人沉默著走路,反而自在。
苗苗會畫畫,先畫蘋果再畫花瓶,最難的是畫人像,顧東陽是坐不住的,可苗苗畫過很多顧東陽,因為大眼高鼻五官立體,是最容易畫的漂亮的那類人。
可這個問路人卻不一樣,苗苗看他一眼,只知道他好看,細細琢磨,卻不知道他好看在哪裡,眼前畫布不知如何落筆,眉毛正正好,眼睛正正好,連斯文溫和也正正好,不凜然不銳氣,很是體貼人意。
她偷偷瞥過去一眼,那人即刻發覺,也側過頭來,眼睛對著她微微笑,苗苗被抓個正著,趕緊收回目光,有點臉紅,其實不是想偷看他,被抓住又有點小氣惱,不由加快腳步,想趕緊走完這一程。
才走了幾步,反而是那人先開口:“這裡變化真大。”苗苗聽住了,看他年紀頂多二十七八,張口感嘆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別的地方變化大是真的,這一條馬路的變化還真不大,顧奶奶就時常說,呆在家裡感覺自己還沒老,抬頭看窗外才知道已經過去幾十年。
不搭話總歸不太禮貌,何況人家還替她拎著東西,苗苗知道自己那點尷尬被人識破,這才開口替她遮掩,於是她反而不尷尬了,也跟著開口:“這裡是變化小的。”
站在浦東望浦西,隔著一條黃浦江,看到的還是三十年代的老上海風情,國際飯店外白渡橋,老建築留存住了老腔調,一排掃過去,俄英德法看個遍。
站在浦西望浦東,才是時光如水匆匆過,一抬頭一瞬眼,就已經過去百來年,高樓林立火樹銀花,初來這座城人人都要去外灘,看這兩種不同風景。
問路人有些意外,他開口不過是替苗苗蓋過那點尷尬,沒料到她竟然也是這條路上的老住客,於是倒有一點相談的興致:“我聽說原來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