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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康熙如蘇景預料的那樣,看四爺請命,神色變得有點複雜。
在康熙來看,此案,查,自然是要查,可不能讓四爺去查。否則若背後牽連太廣,四爺不管不顧起來,用上清剿欠銀的手段,那可就情勢不妙了。死了百姓,自然要將背後膽大包天的額人抓出來,但此事,還是隻誅首惡就好,至於那些已經被送到各家各府的人,其實只要弄清楚背後是甚麼人,反倒比把人都抓出來要更好。
看了看一臉堅決四爺,康熙目光移向蘇景,“弘昊啊,你說一說,此事該交給誰去查才好?”
蘇景一點被為難的意思都沒有,痛快道:“汗瑪法,孫兒以為八叔最適合查探此事。”
“弘昊!”四爺被拆自己的臺的親兒子弄得怒氣勃發。
“你喊甚麼,朕還在這兒呢。”康熙斥了四爺一句,對蘇景道:“說說看,為何要你八叔?”話鋒一轉,笑問,“你可是還記著你表姐之事,要給你八叔一個燙手的差事?”
蘇景沒有像以往那樣長篇大論的解釋,只是笑笑,“孫兒就是以為八叔適合。”為何適合,卻是不肯再說。
“適合啊……”康熙咀嚼了兩遍這三個字,忽然失笑,嘆道:“你這孩子,心裡比你阿瑪更明白。”他對臉上仍殘留著幾分怒氣的四爺道:“老四啊,不要怪弘昊,此事,朕本就不打算交給你,戶部的事情,就夠你上心的,這事兒,還是給老八罷。”他頓了頓,語氣裡透出點落寞之意,“也叫朕,試試他的真心。”
親眼看到康熙臉上的蕭瑟,四爺心底一酸,道:“兒臣任憑汗阿瑪差遣。”
“好。”康熙手指在蘇景先前遞上的賬冊上撫了撫,問道:“這就是你清查出來的內務府之賬冊?”
“是。”
康熙已經聽蘇景回稟過皇莊,官房,榷關等各處皆有問題,但具體有多少問題,還得他親自看看賬冊,可此時,他卻沒那份心思。內務府有問題,他早就清楚,不僅他清楚,歷朝歷代每一個皇帝只怕都知道自己的私庫被下面的奴才們做了手腳。只是他不以前不知道這些奴才如此膽大包天罷了!
都是些狗奴才!
康熙已動了殺機,口裡卻道:“先放在朕這裡,待過了年關,朕再召你還有你手下那些人來好好問問。”
聽康熙說要過了年關,蘇景就明白康熙的想法了。
年前,不好殺人……
蘇景沒有糾纏此事,把赫舍里氏的事提了出來,“汗瑪法,崔家莊之事與李四兒有關,孫兒以為,還是先讓人看住李四兒較好。”
康熙看了看蘇景,沒好氣的問,“你見過嶽興阿罷?”
蘇景笑了笑,難得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見他如此,康熙就捨不得責備他了,只道:“他狀告其父,你即便要用,也不可重用!”
一個李四兒,在康熙眼裡不如養在宮裡的一條狗,殺也好,饒也罷,都不算甚麼大事兒。別說李四兒,就是隆科多,就是佟家,又算個甚麼。他想抬舉便抬舉,太猖狂,便讓他們長長規矩。只是寄予厚望的孫子與一個狀告生父的人走的親近,康熙終歸是有點不滿。但他相信自己的孫子是個有分寸的人,故而不願意多說罷了。
蘇景點頭,“汗瑪法放心,孫兒自然明白,不過嶽興阿終歸是佟家人,他在孫兒面前,狀告的也是李四兒罷了。論起來,李四兒雖是庶母,可原本……”蘇景笑笑,又道:“況且,赫舍里氏終歸是赫舍里氏。”
康熙臉上殘存的幾分不滿之色更盛,可此時不滿的物件已換了個人。他喝了口茶,淡淡道:“沒錯,赫舍里氏終歸是赫舍里氏,佟國維,有些糊塗了。”
殿中的人聽到無人敢吭聲,但都是大驚,尤其是四爺,他今日親眼見到自己這長子在御前的應對,心裡已是一片驚濤駭浪。表面上看,是萬歲偏愛,所以處處袒護,可仔細一想,從開始到最後,自己長子所求,可都辦成了。最重要的是,順著萬歲的心意辦成了!
四爺已不知該說甚麼,也沒有他再說話的地方,因為種種事情疊加,康熙心情極壞,很快就把他們打發走。
出宮門那一段路上,四爺一直沒有說話,而蘇景,像是全然沒有察覺四爺的異樣,只是沉默而順從的跟在四爺身後。
直到在宮門口與烏喇那拉氏匯合,四爺翻身上馬的時候,忽然輕聲道:“弘昊,你比阿瑪更強。”
四爺或許只是隨口有感而發一句話,說過便不放在心裡,但落在烏喇那拉氏耳中,正如給她本就沉甸甸的心頭壓了一塊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