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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碗紅花便阻了所有的可能性,一個沒了生育能力的姨娘若不再好生照管好嫡子嫡女,便是當真沒了活路。
她眼珠不錯的瞧著那碗藥,伸出微微顫抖的素手,將一觸及好似燙到一般又縮了回來,如何能甘心?
她抬首想同柳淮安那裡求一求情份,卻是撞上一雙悲憫可憐的視線,滿滿盡是聽天由命的資訊,她便將欲出口求救的話嚥了回去,再度伸手端起藥碗仰頭一口氣灌了下去……
她所做的一切皆成了笑話,她滿心期望的將所以賭注壓在這個男人身上,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真心待自己的姐妹,甚至昧著良心將手伸到大奶奶那……處心積慮到最後便是隻落得這般境地……
當真是老話說的好命裡沒有莫強求……原是強求不來的。
尤靜婉失魂落魄的不知如何從慈安堂裡走回的宜人居。
紅茵瞧著不對只迎了上來扶上一扶,卻是才將人撫至榻上安至下便聽尤靜婉道:“我乏了,想睡會,你先退下罷。”
紅茵應是便將門掩好,退了出去。
尤靜婉坐在榻上愣了一會神兒,又從櫃子中取出個木匣子,開啟便見一個白玉瓶子,她撫了撫那瓶口的紅綢塞子面色微帶猶豫。
便是這味藥叫阮大奶奶神鬼不覺的喪了命,連那大夫都瞧不出內情,只道是產後失調,才至血崩。
她突然便笑了起來,像是瞧見什麼笑話一般……當真是白算計一場,突然又止了笑摸摸自家平坦的小腹部,發了狠的將那白玉瓶上的塞子拔開,卻是藥到嘴邊又生生頓住……
終是沒有死的決心。
第102章 番二
經年舊事
這些天我常常坐在院子裡的梨樹下一坐便是一天,腦海裡浮現的總是一樁接一樁的舊事兒;大約人上了年紀皆是這般。
而我不過才將四十幾許;只是心中早已歷經桑海桑田—心老矣。
這些梨樹是淮揚叫人移了過來的;從溫方口中得知原他喜歡的那女人最是鍾受梨花。若是溫方不提,我只當誤解為他是極思念他那早就亡故的母親了。
我只見過大嫂一面。
記得那日是她同大哥大婚的日子;一襲紅裝掩不住由內而至的書卷氣息,那是個恬淡婉約的女子。大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才會近三十年未忘;直至後來遇見了她,隱隱透出的熟悉感大約便是來緣於此罷。
她同大嫂某些方面皆有共通之處;比若外貌皆是那般純良溫婉,且都生就一副敢愛敢恨的鐵石心腸。
她叫聖安城內的那個儒雅男子傷的很重;即便得知已有身孕;依舊硬著心腸隱了行蹤。當年那人只差將整個聖安城翻了過來尋找,只是未果。
她曾微笑著同我說:一步錯步步錯。那一瞬間我窺見她眼底的決絕。
她也曾撫著微微隆起的腹部低低細語:當時不知他有家室,若是早知定不會陷入這般境地。低垂的美目裡有隱藏良好的無助。
她總是面帶微笑;一雙美眸似有流光閃過;叫人不能自持;禁不住被吸引;想要更深入的一探究竟。
她就像一個迷;分明瞧著那般簡單透徹,卻又叫你近不得猜不透,卻又是欲罷不能。
便是此時的她叫我情不能自禁,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動了心思,還是一個有了身孕的女子……那是別人的孩子,可我不在乎。
我收留她時對她瞞了身份,只說是漠北的商人來聖安城裡倒騰些貨物,她並未疑心。
在我買下一方小小的院落,她便住了下來,從來不問外事兒,只安心養胎。那段日子我不問漠北諸事兒,人在聖安卻是未曾踏入府中半步,只躲在那數尺見方的小宅院裡同她一道坐在院中的梨樹下……她瞧著那一樹梨花發愣,我便瞧著她宛若梨花白的臉龐發愣。
她整個人便如梨花般恬淡,有時一句話也不說,只安靜的坐在樹下任落英繽紛。
有時也低頭淺笑,瞧著高隆的腹部很是確定的同我道一句:我有預感,這將會是個女孩。
我自是信她的,滿心歡喜欲去叫人做一些女嬰的衣物送了過來,她卻是搖頭又說:自是該她親自做才好。
單單瞧著她一雙光潔柔嫩的素手便知,先頭定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家小姐。
果不其實,她一手針線活做的實在差的可以。一件嬰兒小衣便做了兩三日的光景,針腳歪歪扭扭不說,縫出來的衣服也著實醜的可以。她像是不曾察覺,只拎著那件小衣服滿面皆是慈愛的笑意,我瞧她這般高興的模樣便也陪著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