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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的事兒爺便已經知道了,奴婢同靜婉來了柳府,遇見了爺;爺便是奴婢這輩子遇見的第三個肯待奴婢好的人……也是奴婢喜歡到骨子裡的人……”
她稍停了一停;只瞧著他微微笑了一笑又言:“奶孃再好仍是守不住母親留下的家財護不住我;那是因為在她心裡她兒子總歸是更重要些;曲羅山上靜婉選擇保全自己這是人之常情;這些事兒奴婢想了許久自然也能體諒些,縱是這些年看盡了世間人情冷暖也只叫奴婢學會了體諒,卻終是沒學會原諒。
那日在二夫人院子裡奶孃跪在奴婢身前求了許久,救她兒子一命;許是奴婢一句話便能解決的事兒;奴婢卻是硬著心腸只作袖手旁觀。
曲羅山回來後靜婉幾次在棲意園門前苦苦哀求,奴婢卻只當不見。只任她整日提心掉膽……她大約是怕的極了爺要去尋她不是。”
說罷沈魚只自嘲一笑;衝他又道一句:“您瞧;奴婢便是這般小肚雞腸的一個人;旁人待我不起的我總能記得十分清楚;這輩子大約也學不會以德報怨那一套的說辭作風。爺今日奴婢只想問個清楚,這樣的我;你可還願意裝在心裡疼上一輩子?”
他起身將她牽了起來;一雙黑眸含著深情直視著她的水眸,彷彿這一眼便要瞧進她的心裡。
“許久之前爺便同你說過一句,如今你既然又來求證那爺便再說一回也無妨。”
“任你前塵抑或日後再如何不濟,爺心裡也能容得下你,也只能容得下你……”
這句話許久之前他曾說過,只是如今再聽卻又是別一種心境,沈魚點了點頭,只覺得眼睛裡有些酸澀難當,姑娘素來便已經習慣了故作堅強,這一次卻不願再假裝,一行清淚便順著光潔的面頰滑落……
沈魚記不得她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了,大約是許久年前還不太懂事的時候罷。
柳淮揚輕輕將她臉上的淚珠抹掉,又將那纖細的人兒拉進懷裡好生安撫一回。
“不管從前種種如何,總歸是過去了的,往後自有爺護著你……小魚,你可還願意再信我一回?”
沈魚埋在他懷中沉淪許久,才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靜默了許久才仰頭瞧著他開了口:“縱是這許多年奴婢的遭遇叫奴婢曉得最善變的便是人心,奴婢也想再賭上一回……爺帶我走罷……去瞧瞧聖安城外的好風光……”只願你別讓我輸的體無完膚頭破血流便好……
最後一句她未曾說出的話,卻叫他從那雙泛著水光的眼睛裡讀了出來,只將情中人深深的緊緊的擁住,在她耳朵極其鄭重的:“永遠不會。”聲音很輕,卻又是擲地有聲。
***
二月二龍抬頭。
天氣漸暖,杏花樹上已經開始墜出一枝一枝的花骨朵。
沈魚原想將厚重的冬衣除去換個輕薄一些的夾襖,卻是柳二爺瞧見只沉著臉說甚正值倒春寒的時候,這時候最容易鬧風寒,又叫重新將那冬衣穿了上去。
自二人和好如初以後,便又恢復了以往的相處模式,柳二爺素來還是個說一旁人不敢說二的,沈魚自然不會在這等小事兒上拂了他的意思。
左右也是不出棲意園的,既然他樂意瞧著她整日穿得棉花包似的在他面前晃悠,沈魚心想,總歸荼毒的不是自個的眼睛。
無事時便時常去香雪林裡轉上一轉,大約是生出了些離愁罷。
總覺得這廂一去,便沒了回來的時候,有些捨不得這一林子梨花樹。
柳二爺倒是想得開,不過淡淡一句:漠北宅子後院僻出一塊空地予你,想種什麼便種什麼罷,自個種的總歸更不一樣些。
說罷便將人從香雪林裡帶了出去,沈魚邊走邊想,很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臨行的前幾日柳二爺罕見的出了回園子,李管事兒瞧見門前來人,驚的差點掉了下巴。何時見過柳二爺主動來大老爺的院裡尋人?未有,打二爺遷進棲意園中便沒有過一次,哪一次不是自家老爺巴巴的去園子裡瞧他,每每還總落個不歡而散。
無帶不登門,由其還是這麼個……李管事兒忙打起十二分精神迎了過去,道個禮恭敬的喚一句:“老奴給二爺請安,可是來尋老爺?”
柳淮揚微微點了點頭,便帶著疲�q踏入了院門,邊走邊淡淡問一句:“父親可在院中?”
李管事兒只將人迎內堂田回道:“老爺下了朝堂總會先去慈安堂老夫人處請一回安,估麼著也快回來,二爺先坐下喝口茶,容老奴出去瞧上一瞧。”
柳淮揚點了點頭便落了坐,疲�q將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