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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
“廣州。”
“深圳。”
汽車已經擠滿了,沒有座位,春狗趕緊將行李扔上車,將羅紅英一把塞進去。
“天啦,咋這麼多人啊。”
“都出去打工啊。”
彼此一交流,發現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樣。車上全是年輕的父母,拋棄年幼的兒女,遠離家鄉,要去往大城市謀金錢。
楊鑫站在車門口,看到媽媽在車子裡。媽媽要離開了,她不安叫道:“媽媽。”
叫了一聲,兩行眼淚珠子又落下來了。
羅紅英拍了拍車窗,叫她過去。她踮起腳,走到車窗子前,哭著叫:“媽媽。”
羅紅英眼含淚花,強笑說:“媽媽過年就回來了。過年回來看你,給你買新衣服。”
楊鑫點了點頭:“好。”
羅紅英走的第二天,春狗就把楊鑫手給燙傷了。他把剛出鍋的麵條,盛了滿滿一碗,放在灶臺上,讓楊鑫自己去端。楊鑫踮著腳去端,碗太燙,她手一哆嗦,麵碗就打翻了,滾燙的熱湯澆了一手。楊鑫疼的哇哇大哭,春狗連忙把她手放到水桶裡浸泡。小孩子肉嫩,手腕上燙掉了一層皮,潰爛發炎。
過了幾天,傷口結了疤,總算不疼了,就是老流膿水。她老是忍不住去揭那瘡痂,傷口剛長好一點,又被她撕流血。
春狗給她扎頭髮。
爸爸手藝不精,頭髮扎的一點都不好。編個辮子,半天就散掉了。他煮飯除了麵條就是炒絲瓜,洗衣服總是洗不乾淨。晾乾的衣服袖子上還殘留著洗衣粉。
“你爸就是豬八戒成精了。”
羅紅英經常說這句話,因為春狗奇懶無比。煮飯洗碗洗衣服,幹了沒半個月,春狗就開始偷懶,讓女兒做。金盼才九歲,大部分家務都會了,每天回家就拿著掃帚掃地、擦桌子、抱柴禾、燒水煮飯。楊鑫還小,不敢讓她碰鍋鏟熱油,春狗就讓她洗碗。她個子還沒有灶臺高,春狗給她搭了個小凳子,放在灶臺邊上。楊鑫挽起袖子,伸出小手,開始刷鍋洗碗。
她很愛乾淨,碗總要洗兩遍,洗的能搓出聲,鍋也要刷的沒有一點油膩汙垢。完了還要學媽媽,把灶臺上的水細細抹乾淨,櫥櫃裡擺放整齊,然後把灶前的柴禾放整齊,用掃帚把廚房打掃一遍。
夏天的衣服,她也能自己洗。春狗漸漸懶得衣服也不洗了,就丟給兩個女兒。一放假,楊鑫就跟金盼去水溝邊洗衣服。溼衣服太重了,滿滿一大盆,姐妹倆就一起抬。除此之外,打豬草、撿柴、餵豬、放牛,這是每天放學都要做的。煮飯掃地也是每天都要做的。失去了媽媽的孩子,被迫早早成熟起來,承擔繁重的家務。
這是每一個農村孩子、尤其是女孩的宿命。
女孩就要做家務。
所有人都會說:“不做家務,以後怎麼嫁的出去?”女孩就要吃得苦,以後婆家才會喜歡。家中四個女孩,大姐金顧是最勤快,最懂事,最肯吃苦的。人家都會說:“這姑娘好,以後嫁人,婆家一定喜歡。”看到楊鑫則說:“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學習好,就是不肯吃苦,整天看書看電視,以後八成要離婚。”
春狗笑嘻嘻逗她:“聽到沒有?多幹活,少偷懶。不然以後長大了嫁不出去。”
楊鑫撅著嘴,不服氣:“爸爸就可以懶,憑啥我就要勤快呀。”
春狗說:“不勤快嫁不出去。”
楊鑫說:“哼,我不稀罕,我才不要嫁給爸爸這樣的人呢。”
她滿不在乎地說:“大不了就是離婚嘛,離婚了我再找個更好的。我這麼聰明,以後肯定會嫁個好人。反正不會嫁給爸爸這樣的,也不會嫁給咱們村裡的。”
春狗被懟了一嘴,嘿嘿直樂:“不嫁村裡的,你要嫁哪裡的?”
“嫁鄉里的?”
楊鑫說:“也不要。”
春狗說:“那要不嫁縣裡的?”
楊鑫說:“不要。”
春狗笑說:“那你厲害,縣裡的你都不要。那你要嫁個市裡的,嫁個成都的。”
“你乾脆嫁個北京的吧?”
春狗嘿嘿直樂:“人家縣裡的都看不上你。”
楊鑫心想:哼,我才不嫁給北京的呢。我又沒去過北京,幹嘛要嫁給北京的。
她得意地想:唐老師是哪裡的,我就嫁給哪裡的。唐老師是咱村的,我就嫁咱村人。唐老師是四川的,我就嫁四川人。唐老師是北京的,那我就嫁北京人。
她以為人就跟兔子一樣,唐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