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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去殺人啊!”
春狗說:“殺啥人,老子去打野雞。”
羅紅英生氣說:“大早上的打啥野雞!這季節哪有野雞,又不是秋天!”
春狗低頭說:“我隨便轉轉去。”
羅紅英攔不住他,只見他扛著槍躥出門去了。
鍋裡洗臉水還沒燒熱,羅紅英擦了擦眼淚,往灶眼裡添柴。大女兒金盼穿著昨天的髒花布衣服,蹦蹦跳跳的來了,說:“媽,我吃過早飯了。”
羅紅英不敢轉頭,怕被女兒看見:“在哪吃的。”
金盼說:“在爺爺家吃的,吃的稀飯。”
羅紅英說:“吃了就去耍吧。”
金盼說:“妹妹還沒吃呢,一早上都在哭。”
羅紅英說:“我一會去喂。”
金盼說:“那我去耍了。”
羅紅英看她身上衣服髒的很,該換了,此時也沒心情給她換。
算了,再穿一天吧。
洗臉水舀進盆裡,她洗了臉,鍋裡摻一瓢水,煮開了,米下鍋,才抽出空,去熊碧雲那。楊鑫已經哭的臉脖子通紅,羅紅英把她抱回廚房,坐在灶門口,一邊看火,一邊解開衣服釦子,給她餵奶。火光照的嬰兒臉紅撲撲的,羅紅英一邊喂女兒,一邊失聲痛哭。
活著怎麼就這麼艱難呢。
她自認為自己並不懶,從孃家做女兒起,便勤勤懇懇。
她勤勤懇懇讀書,每天走兩小時山路去上學,放學走兩小時山路回家。許多孩子嫌累,都輟學了,可她沒有。全村只有她一個孩子肯吃苦,每天走在孤獨的求學路上。冬天大雪封山,夏天要幹農活,再苦再累她從來沒有抱怨過。她好強,想讀書,可惜家裡窮,最後還是輟學。
結婚了,她想好好經營這個家。她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煮飯洗碗洗衣服,打掃屋子,照顧孩子。餵豬放牛,除草挖地,插秧割稻、撒麥割麥。春狗懶,她一個女人,把男人的活也包了,拾起犁頭學耕牛。她夠勤勞了,她拼了命了,可還是養不活孩子,喂不飽這一家四張嘴。
吃得飽,孩子有屋子住,有書讀,就是這麼微小的願望都滿足不了。
她不知道自己上輩子究竟欠了誰,今生要來受這種苦。
勤勞能改變命運嗎?
她一直相信那是可以的。許多窮人家的孩子,肯吃苦,把書讀出來,進了單位,分配了好工作,從此脫了農皮。她公公楊文修就是其中之一。也是窮苦中掙扎出來的,做教師,每個月有工資。她也聽過許多人讀了書以後,進了銀行,進了機關,進了單位,多麼讓人羨慕啊。
然而跟許許多多農村家庭一樣,她連最起碼供孩子讀書的錢都湊不出。
金盼跑到廚房來,叫:“媽媽!”
看到媽媽埋著頭在哭,她愣了一下,轉身跑到熊碧雲屋裡,說:“婆婆,我媽媽在廚房哭呢。”
熊碧雲嘆了口氣。
金盼轉頭過去哄她媽。伸出小手,她一隻手拿著一小袋咬開的泡麵調料包,往手心倒了一點:“媽媽,你要不要吃調料,給你舔一點。”
羅紅英看她小手黑乎乎的,忍著淚道:“拿走。”
金盼說:“那我自己吃了。”低頭湊到手上,像小貓喝水那樣舔了幾口,舔乾淨,拿著調料包又跑了。
羅紅英起身盛飯,就聽到屋後山上傳來“啪”一聲槍響。她連忙來到屋後,不一會兒,春狗就回來了,扛著槍,手裡提著一隻被打死的灰斑鳩,說:“晚上燒斑鳩肉,下酒。”
羅紅英見他沒跑去殺人,才放下心:“要吃你自己去燒!誰有心情給你燒!”
轉身又回廚房了。
吃過早飯,春狗就在院子裡,給那斑鳩拔毛。一隻斑鳩總共也沒二兩肉,但這是難得的美味,春狗就好這口。
他心煩意亂,窩了一肚子火,除了吃,也想不到別的了。
兩日後,羅永生讓人放出話來,讓春狗“必須要罰款”,說:“不交罰款,你女兒就別想上戶口了。”
羅紅英急了。
楊鑫出生已經四個多月了,還沒上戶口。先前一直說不急,孩子還小,不急讀書,農活忙,等空下來再去辦,這一下好了!
她曉得上戶口是需要大隊開證明的,先前大女兒上戶口就是在羅永生那開的證明。她急忙抽了個時間,跑去轄地劍山鎮派出所,問上戶口的事情。派出所民警告訴她:
“要你們村上開的證明才行。”
羅紅英擔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