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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了?
梁王死了,這是她嫡親的三叔,少年時親密非常的血親。容珂就算在殿裡表現得再冷淡決絕,她心裡也很難不介懷。
她的親人,一個一個離她遠去。祖父走了,緊接著父親也離開,之後,她的堂叔慘死,堂姑和她勢不兩立,曾祖母氣息奄奄,現在三叔也走了。
若說祖父和父親是上天不給活路,要怨只能怨天命,可是之後的每一樁每一件,都是出自她手。
“我不想回宮,你陪我到外面走走吧。”
這種時候,蕭景鐸怎麼捨得拒絕容珂。“好。”
洛陽行宮雖然也是宮殿,但是比起闕樓重重的太極宮,洛陽行宮的規矩和門禁就要鬆懈許多。更何況洛陽如今被燒了一半,就連行宮都處處可見斷壁殘垣,宮門的守衛可想而知。
容珂和蕭景鐸順順暢暢便出了宮。今日已經是二十九了,街上人來人往,處處可見紅燈籠,即使路邊還倒著焦黑的木頭,但是剛剛結束的戰爭並沒有影響百姓對新年的期盼。
慢慢走著,便走到了北市裡。北市裡極為熱鬧,市井氣息撲面而來。
容珂很少親自逛市集,她的衣食都是一層層挑選下來,放在精緻的盒子裡呈上來的,如今看到民間這些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容珂大感新奇:“這是什麼?”
蕭景鐸其實很拒絕容珂來這種人擠人的場合,但是誰讓容珂樂意呢,蕭景鐸只好暗暗提著精神,注意四周環境。聽到容珂的問話,蕭景鐸答:“這是糖人。”
“小娘子想要什麼?”買糖人的老翁笑呵呵地問,“阿翁給你做。”
老翁這話是將容珂當作孫女來稱呼,容珂後面跟著的人臉色都有些僵,容珂的祖父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當的,那可是開國高祖啊!不過容珂還是笑吟吟的樣子:“什麼都能做嗎?”
“對。”老翁點頭。他看這位漂亮的小娘子衣著貴氣,身後站著的那個郎君也是好相貌,老翁本以為這是一對新婚夫婦,但是看容珂的髮髻沒有高挽,便猜測這還是個未出閣的貴族姑娘,旁邊那位,多半是未婚夫之流了。
依老翁的想法,這個小娘子多半都要照著自己和她身側的郎君捏糖人,老翁見慣了這種套路,沒想到,這位漂亮得不像話的娘子點了點頭,開開心心地說道:“那便做一個應龍吧,應龍處南極,主雨,今日下雪,正好應景。”
老翁聽著都呆了,用糖勾應龍?現在的小娘子都喜歡這些?
看到老翁的神情不對,容珂皺眉:“不能做嗎?那便換成麒麟吧,麒麟主祥瑞,也是好兆頭。”
蕭景鐸趕緊把容珂拉走了,再呆下去,估計人家都要覺得這是來砸場子了。
容珂被拉走了還很不悅,問:“你為什麼攔著我?”
“這是東市,又不是宮廷。你讓做糖人的老翁給你做應龍和麒麟,這不是刻意刁難嗎?”
刁難?容珂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沒毛病:“這怎麼能叫刁難呢?”
容珂四處看了一會,又停在一個攤子前。攤子上放著很多木頭做的機巧玩意,攤主一見容珂和蕭景鐸,知道這是來了個大主顧,賣力吆喝道:“娘子好眼力,這是祖上傳下來的獨門機關,聽說師承墨家,全天下僅此一家!娘子你儘管挑,除了我們家獨傳手法,保管任何人都打不開!唉,娘子您做什麼……”
還沒等攤主吆喝完,容珂隨手拿了一個木鳥,手上僅動了兩三下就把木鳥的翅膀卸下來了。這種鳥腹部中空,平時可以放一些小玩意,用特殊的鑰匙才能開啟,然而容珂低著頭,沒幾句話的功夫,就把這隻精巧非常的木鳥拆成零件了。
攤主瞠目結舌地看著容珂,蕭景鐸覺得自己汗都要下來了。而容珂毫無所覺,她舉起各個零件看了看,輕輕“哦”了一聲,便開始組裝木鳥。沒一會,木鳥便恢復了原狀。
這怎麼能叫墨家的傳承呢?容珂心知這個攤主肯定在吹大話,她將木鳥放在攤上,對蕭景鐸說:“不算難,走吧。”
攤主眼睛都瞪大了,蕭景鐸趕緊說:“這些東西我們都買了。譚松,付錢。”
容珂自己在前面走,身後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每人手裡拎著許多零食玩意,這麼冷的天,他們腦門上卻覆了一層薄汗。
蕭景鐸替身後的漢子們問出了心聲:“殿下,你散心散夠了嗎?”
“洛州白麵一斗三十七錢,生絹二百一十錢,鐵鋤五十文,而粟米,每鬥才兩錢半。”容珂感嘆,“雖然現在漲了些,但是有六部支援,恢復戰前水平只是遲早的事。一文錢能在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