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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息怒。”夏之衡立刻彎腰行禮,說道,“九孃家裡已經給她定下來婚事,這幾日頻繁入宮,恐怕會耽誤繡嫁妝,我等就先將九娘帶走了,請殿下諒解。”
夏九娘著急地“哎”了一聲,夏大夫人更是惱怒:“你在說什麼!”九娘都要選皇后了,做什麼要誣陷九娘已經定了人家,這不是存心壞事嗎?
夏大郎也沒想到夏之衡會這樣說,他責怪地看向夏之衡,夏之衡轉過眼,眼中光芒閃爍,充滿了警告意味。
夏大郎感覺不對,他腦子起迴響起容珂的話,女兒孝順,可以定安。
夏大郎頓時臉色大變,定安公主,亦是孝平皇后,不就是王莽之女麼。
夏大郎驚得冷很涔涔,也趕緊跟著拜下身,話都說不出來。
他怎麼就被榮華富貴糊住了眼,兩代皇后出自同一家,歷史上得了善終的能有幾個?他們只看到九娘成皇后之後的富貴,只看到夏太后在張羅選後一事,他們怎麼不想想,皇帝和乾寧公主對此是什麼態度呢?
若是皇帝同意,這是大造化,若是皇帝不同意,這就是大禍害!而夏之衡請罪之後,乾寧公主笑著不說話,就連皇帝也是笑眯眯的,卻沒說平身,夏大郎在朝為官,怎麼能不懂這其中的意思?
看到父兄們突然面色刷白,戰戰兢兢,夏家的女眷都感到疑惑不解。
怎麼了?
夏九娘臉上全是茫然,夏大夫人更是生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做請罪狀,這成什麼樣子?也太丟人了。
夏太后也不滿:“你們這是做什麼?”
夏大郎趁機趕緊說:“稟太后,小女已經定親,日後恐怕不能常來陪太后說話了。太后若是喜歡,不妨從其他官家挑幾個伶俐娘子罷。小女無才無德,恐不能勝任。”
夏九娘連忙說:“我能!”還沒說完就被夏大郎罵了一句:“住口!還不起來,向太后、聖人和殿下請罪。”
話說到這個份上,夏太后哪還聽不出來,她想立夏九娘為皇后,容珂不同意。
夏太后頓時沉了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公然違抗我不成?”
“天子無家事,皇后更是一國根基。夏家連著出兩個皇后,就算我同意,恐怕容家的先祖也不同意。”
夏皇后被氣得哆嗦,手指指著容珂道:“太后發話,誰敢不從?我倒要看看,你敢擅權到什麼地步。”夏太后轉過頭,對夏九娘說:“日後你照舊入宮便是。”
夏大郎和夏之衡卻齊聲請命:“九娘已經另外定了人家,請太后諒解。”
夏太后看著自己的兄長、叔父,感到氣憤不已:“我還好好活著呢,你們敢違抗我的旨意,反而對她言聽計從?”
夏家男子都低著頭,不敢說話。容珂笑著起身:“前朝還有事,我先走了。諸位表妹好好賞花就是了。”
皇帝也跟著站起來:“阿姐,我和你一起走。”
夏家的臣子們汗流浹背,戰戰兢兢地跟在容珂身後,也都離開了。
夏太后氣得臉色鐵青,而夏家的女眷們面面相覷,都咋舌不已。
她們原來只知道乾寧站公主權傾朝野,今日才真實體會到,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夏太后都挑明瞭說出來,而容珂只需一句話,就能把平日威風八面的夏家當家們嚇得面無血色,忙不迭推辭。她們今日才算見識了,什麼叫作說一不二。
容琅一直隨著容珂走回兩儀殿。到了兩儀殿,容琅屏退下人,對容珂說:“阿姐,母親她優柔寡斷,時常有小不忍之仁,你不要和她置氣。”
“我知道。”容珂說,“只是覺得心寒。”
兒子是皇帝,女兒掌權,做母親的擔憂女兒篡位很正常,但也很讓人心寒。容珂在想,如果她是個男子,夏太后還會這樣嗎?
這是一個必然不會有答案的問題,她從不排斥自己的女子身份,也從來不去想,我是男子會如何如何。反正她足夠強大,夏太后就算猜忌又如何?就算想方設法拆散她的婚事又如何?反正夏太后都實現不了。
現如今容珂有自己的公主府,有自己的封邑,也有自己的駙馬人選,她全然獨立,便是夏太后潛意識裡重男輕女,又能影響到她什麼?
容琅看著母親和阿姐的母女情越來越淡,心痛又無可奈何,只能寬慰容珂:“阿姐,母親她困在後宮,只見過方寸之地,如果她有什麼話沒說對,你不要放在心上。至於她想讓夏氏女當皇后更是異想天開,若不是你今日湊巧到了,便是我自己,也會推拒的。”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