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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冥海魔物,盡皆含著敬畏神情,遠遠匍匐跪拜。林熠運氣吐聲,徐徐問道:「你們有誰見過,近日潛伏在冥海中的一個外來人?」
沒一會兒,有頭噬血鰲笨重蹣跚地遊了過來,戰戰兢兢向林熠探脖點頭。林熠下令道:「即刻帶我前往,其它的解散。」
得到林熠的大赦,冥海魔物紛紛遊離,只留下了那頭倒黴的噬血鰲。林熠身形一縱躍上鰲背,喝令道:「走!」說來也怪,他足尖輕點噬血鰲後腦,這傢伙宛若脫胎換骨,登時快如利箭,朝著西南的海面下潛。
行出十多里,前方隱約看到七彩的光芒盪漾,噬血鰲卻說什麼也不肯再走了。林熠跳下鰲背,說道:「從今往後,你就是冥海眾鰲之王,去罷!」噬血鰲向他滿懷感激與虔誠地連叩九頭,才緩緩向來時的方向迴游。
林熠安步當車,在冥海潛流中負手信步,便如赴一個朋友的約會。漸漸地,前方的彩光清晰起來。百丈外,一朵龐大而聖潔的七色光花,如含苞欲放般飄然浮動在冥海中。六片色彩各異的花瓣向上合攏,將一個盤膝坐在花蕊間的男子籠罩抱擁。騰騰的金芒從花蕊底部升起,收入了這人的體內。他的衣衫和裸露在外的髮絲與肌膚上,熠熠流動著金色的光暈。他是誰?這個問題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林熠的眼前。然而林熠並未立刻上前,倒像是位彬彬有禮的訪客十分安靜地遠遠站著,不去打擾此間主人的清修。
時光一點一滴地流逝,忽然花苞緩緩地收縮變小,直到徹底納入這人的體內。他站了起來,七彩的光芒彷佛要從身體裡滿溢位來,平靜地注視林熠道:「我知道你會想到這裡,可惜來晚了整整八天。」
「不晚,還沒過年呢。」林熠回答道:「通常年關前都是結帳討債的日子,也多謝你一直在這兒等我。」
那人悠悠笑道:「恐怕沒有人能夠料到,我會在這裡。」
「也許吧,若非為了你,這傷心之地我確實不會再來。」林熠不以為意道。
那人道:「可是這次,你的的確確不應該再回來。」
「那我該等你來找我麼?」林熠譏誚低笑道:「從這裡出去後,你第一個想殺的人,就該是我吧。」
那人道:「一山不容二虎,這道理你早該有所覺悟,其實若非是老夫,你現在也只不過是個碌碌無為的昆吾二代弟子而已。我所做的,僅是將賜予你的再收回去。」
林熠搖搖頭,道:「對我而言,真正寶貴的東西絕非你能賜予的,反倒是你一手將它們統統毀去。我,不欠你。」
「是麼?」那人淡笑道:「我破例用霍白水的身分收你孃親為徒,你不覺得奇怪?」
「段默隴─或許我該仍叫你『龍頭』,」林熠道:「就算你真的是我外公,今日林某一樣不會放棄!」
「真可惜,」龍頭嘆道:「我原本打算給你最後一個意外驚喜的,沒想到??但你知道我為何要冒險這麼做麼?」無需林熠回答,他一字一頓道:「因為我要給我的女兒一個高貴的出身。段默隴的女兒,就該成為人所景仰的天之驕女,即便她只是個私生女!」
「但我孃親根本就不屑用你的身分四處炫耀,所以你失望了。」林熠沉靜道:「而她的死,也是你一手促成!」
龍頭道:「沒辦法,謀大事者總會有所犧牲。你父親林顯不也捨棄了你們母子麼?難道他就是理所當然,而老夫便是十惡不赦?」
兩人相隔百丈遙遙對立著,一點也看不出彼此身上流動著一份相同的血脈。玄幹真人、南山老翁、釋青衍、父母和容若蝶、青丘姥姥的靈魂,似在林熠周身環繞,滔天的恨意激盪著他的胸膛。然而他卻比任何時候都顯得冷靜─他已失敗了一次,這是最後的機會。越是恨,就越需要鎮定沉著。
龍頭在片刻的沉默後,開口問道:「你能否告訴我,為什麼所有的疑點都指向戎淡遠,你卻毫不猶豫地懷疑上了我?」
「很簡單,以你的智慧,這些破綻都顯得太直露了一點。」林熠回答道:「更重要的是,當我在鎖霧林看到戎宗主時,第一個直覺就已肯定他絕非龍頭。」
「為什麼?」段默隴在聽,很認真的問道。
「因為他的傲,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傲與自負。」林熠道:「像他這樣的人,寧願自己孤身單劍挑戰天地,卻壓根不屑假手於人施展種種陰謀詭計。劍如其人,記得我們很早以前就討論過。」
「那麼你在觀止池第一眼瞧見我的時候,又是什麼樣的感覺?」段默隴問。
「深不可測。」林熠道:「你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