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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彬道:“話雖這樣,但漣州的百姓還是願意相信當年確有其事。據說那年輕人的妻子得知真相後,悔恨不已,駕舟跑到湖中痛哭三夜,最後沉舟自盡。死去的身軀化作一座山峰,與金雲島遙遙相望,便是那座‘望夫崖’。”
林熠順著曹彬手指方向瞧去,果然看見金雲島東側裡許,有一座秀麗山峰,鬱鬱蔥蔥,婀娜多姿,大異於周圍其他峰巒,頗似一妙齡女郎長身遠眺。
曹彬接著道:“這典故世代相傳,後人感懷那年輕人忍辱負重,捨身刺魔的義舉,又傳說他後來魂魄未散,得道飛天,位列仙班,被敕封為‘伏魔天君’。
“於是漣州百姓集資建起奉仙觀,在第一重的主殿裡供奉的就是伏魔天君神像,更把此湖更名‘撫仙’,以慰其在天英靈。”
林熠恍然道:“難怪老朽在大殿裡看到的伏魔天君神像,卻從未在他處見過。”
曹彬問道:“先生在奉仙觀中游覽多個時辰,可有何收穫心得?”
林熠嘴角逸出一縷奇異微笑,回答道:“心得或未可知,收穫卻有一二。”
這時湖面上寒風乍起,天色驟變,雲層攢聚,暗如晨昏。曹彬抬頭觀望,皺眉道:“這天氣說變就變,早上還好好的日頭,剛到中午竟就要下雪了。”
船老大奔了過來,問道:“曹爺,這天馬上要落大雪,是否要停船靠岸?”
曹彬想了想,道:“暫不忙,如此湖中雪景斷不能錯過。”
船老大也不多話,取來斗笠分與兩人。湖面波瀾翻湧,一朵朵雪白的浪花拍打船舷。但這畫舫甚大,行駛起來依舊平穩。天空中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開始尚嫌稀疏,然而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便幕天席地,白茫茫的一片掩蓋湖面。
此時所有的人都跑上甲板,戴起船老大分發的斗笠,一個個笑語開懷。馬橫得意道:“大師兄,小弟的提議不錯吧!正趕上一場雪景。”
曹夫人笑道:“還是馬兄弟能掐會算,未卜先知,抵得上半個神仙。”
眾人說說笑笑,見遠山隱隱如雲遮霧繞,碧綠的湖面波浪起伏翻騰起冉冉水氣,無不心曠神怡,流連忘返。又過了半個多時辰,雪越下越大,湖上寒風越發凜冽,眾人陸續回到艙內品茶取暖。
馬橫與孫二等人圍了張八仙桌,玩牌開賭,曹妍和曹衡兩個小腦袋湊在人堆裡觀戰,不論誰贏了都少不了他們兩個的利錢。
忽然前方湖面上隱約出現一葉扁舟,在風雪波瀾裡載沉載浮。上面立著兩名年輕文士,一著青衣,一著藍衫,任憑小船顛簸跌宕,悠然自得地欣賞著撫仙湖美妙雪景。
曹彬凝目打量,低聲道:“偌大的風雪,這兩人只乘一小舟出湖,連一個艄公也不帶,看來絕非常人。”
林熠點點頭沒有說話,臉上微微露出疑惑沉思的神色。
曹彬見狀詫異道:“莫非先生認識舟上之人?”
林熠搖頭道:“老朽身在北地,此處少有故舊,這兩位……並不認識。”
沒多一會兒,那小舟若隱若現向西駛去,漸漸消失在曹彬視線裡。
只聽見林熠雙指輕擊朱欄,清聲吟道:“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里須長劍。人言此地,夜深常見,鬥牛光焰。我覺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待燃犀下看,憑欄卻怕,風雷怒,魚龍慘─”歌聲低沉,鏗鏘悠揚,隨朔風吹送飄揚漫天飛雪之中。
曹彬拊掌低和道:“‘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里須長劍。’好詞,好氣魄!錢先生,這可是你作的麼?”
林熠笑道:“老朽焉有此大才?只是昔日一位摯友時常吟唱此闋,老朽聽的多了,也就記下,卻也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作。”
而這位摯友,林熠未說,其實就是他的二師兄宋震遠,感物懷人,笑意裡總有一抹悵然。
忽聞湖上遙遙有人應和道:“峽束蒼江對起,過危樓,欲飛還斂。元龍老矣!不妨高臥,冰壺涼簟。千古興亡,百年悲笑,一時登覽。問何人又卸,片帆沙岸,系斜陽纜?”歌聲清越,婉轉激盪,正是這首詞的下半闋。
林熠放眼望去,見那葉扁舟竟又駛回。船首站立的青衣文士面冠如玉,丰神俊朗,風蕩衣袂,翩若凌波,朝著畫舫拱手笑道:“晚生東海雁五,偶聽舫上高賢放歌,一時興起冒昧應和,還望恕罪。”
風雪之聲雖大,但話音入耳依舊平和委婉,彷彿絲毫不費氣力,就能讓畫舫上人聽得清清楚楚。
林熠眉宇輕抬,暗道:“真是她!只是朔風正緊,冰封北地,她跑來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