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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元二年,春。
趙禎坐在文德殿中看著下方垂首恭立著的文武百官,再看看李元昊派使者送上的反書,嘆了口氣問道:“夏國李元昊有謀反之心,這事你們怎麼看?”
夏竦出列慷慨激昂道:“李元昊不過是跳樑小醜,大宋只要派兵攻打,即日便可誅滅!”
此言一畢,四周都響起附和之聲,一群大臣在那裡搖頭晃腦,各抒己見。
刑部侍郎杜衍冷哼一聲,惱恨地別過臉去。這些跳樑小醜——前些年李元昊便有異動,早有反心,還不是他們在那裡慷慨陳辭,拍胸下保著說夏國絕不會反。現下當真反了,又一個個跳出來大吹大擂,好像大宋只要動動小指頭,就能將夏國給掐死。天下,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李元昊既然敢反,便是有了可與大宋一較高下的資本!
樞密使王德用出列道:“正月間李元昊派遣使者來面聖時狼子野心便已昭然若揭,表書裡企望皇上許他西郊之地,冊為南面之君,擺明了就是想自立為帝!那時便該出兵剿討這廝了!”
太子少傅盛度反駁道:“現下說這些為時已晚,該商議如何剿討才是!”
王德用冷哼一聲道:“上回若不是你與程琳大人反對誅殺夏國使臣,現下大宋的兵馬只怕就快要踏上西郊之地了!”
盛度正色道:“現下李元昊謀反了,咱們再來剿討豈不是師出有名?”
趙禎頭疼地看著這群臣子在殿內吵作一團,說什麼的都有,不禁忍不住喝道:“誰讓你們說些了?啊?朕讓你們商議該如何處置!難道要等人家打到這東京城裡,你們這才有心思謀劃?”
他這一喝,殿內頓時噤聲,除了眾人的呼吸聲響之外再無雜聲。自然還有不怕死的,右正言吳育建議道:“李元昊雖屬蕃臣,但尺賦鬥租不入縣官,叛服無常是其本性,大可置之不理。或依國初對待南唐的法子,索性賜他封號,滿足其yu望,先穩住使其不至作亂,暗地嚴密邊防,充實戰備。李元昊即便有野心,也釀不成大害。
宰相張士遜聞其言冷笑道:“人人都說你吳正言有心風疾,看來果然不假!咱們堂堂大宋,怎能容得屬臣謀反?若依了你的話,日後各蕃臣慾求不滿時,都來反上這麼一反,皇上是不是都得答允他們的條件?”
吳育反駁道:“現下國庫空虛,戰備不足,如何剿討?”
“夠了!”趙禎站起身來,不想再看這些朝臣們一眼!窩囊!真是窩囊!說來說去就是這些,都沒有一個敢站出來請願要帶兵去剿討夏國的臣子!
趙禎深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下心情,沉聲下旨道:“冊封唃廝囉首領為保順軍節度使。每年賜給唃廝囉綾絹一千匹、片茶一千斤、散茶一千五百斤。”別說邊咬牙切齒著想道,李元昊,叫你反!你攻下唃廝囉也不過短短二年,看你能不能忍受腹背受敵這苦楚!說著又道:“著令延州安撫使龐籍嚴密邊防,隨時備戰!”
“退朝!”趙禎拂袖而去,臨走又想起撂下句話道:“遷范仲淹知越州!”
身後一群臣子唯唯稱是,恭送趙禎離去。
凝暈殿中,趙禎手裡捧著碗清茶怔怔呆立,半晌,向著身旁的展昭道:“夏國之事,你如何看?”
展昭皺皺眉道:“李元昊當真要侵犯國境的話,這場仗必定要打的。越早做好防備越好。”
趙禎探究地望著他,忽然沉聲道:“去歲你便讓朕擴充邊境兵馬,預備軍備,你早知道李元昊要反?”
展昭濃眉微微一揚,不置一詞。安心早說過趙禎不會聽他的,這時候再來追問又有何用。總不能將安心抬出來吧!
趙禎倒也不繼續問他,只是仰天長嘆道:“是朕的錯,一直以為夏國那彈丸之地,李元昊做不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別說是你,即便是范仲淹,歐陽修等人也早都提醒過朕要嚴密注意夏國的動靜,奈何朕當時聽不進去,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皇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也不用太過自責了。”展昭勸道。
“這幾年事多啊!去歲安化蠻發動叛亂,朝廷派兵彈壓卻又戰敗,領兵將領張懷志等六人殉國,後來還是調派廣南西路的大軍征討,又調令馮伸己晝夜兼程,火速上任領兵攻打這才平定了叛亂。這個月,端州又有三百餘人反叛,朕已下令天長縣知縣包拯升任端州知州,不知他可能平息叛亂了!”趙禎一臉頹敗之色,自己這個皇帝難道當得如此差勁麼?怎麼這麼多人要反!
“包拯?臣聽說此人為官清正,又甚有能力,想必平叛沒什麼問題。皇上還是放寬心吧!”展昭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