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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
謝芳菲嘆氣說:“之寒,元宏已經死了。北魏馬上就會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這跟你報仇的目的不是一樣的嗎?只要目的達成了,具體怎麼樣就沒有追究的必要了。你還苦苦的留在洛陽幹什麼,你就算不出手,北魏也不會有太平的時候了。這個仇就當已經報了,你還是回塞外去吧。那裡有人一直在等著你回去呢,你的心從來就沒有在洛陽。你為什麼不回去呢?洛陽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你還待在這裡幹什麼。”
任之寒似乎想起了依稀的往事,眼睛裡纏綿起來,那樣執拗痛苦的纏綿連謝芳菲都為之感動。繼續說:“之寒,你說你如果不報仇,寧願去死。可是現在你的仇恨還在,可是人已經死了,你還怎麼報呢!秋開雨能夠成功刺殺元宏,不可謂不是天意啊。你就當是他替你殺了元宏,放下心理的仇恨,回去吧。回到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塞外去吧。強過流落在異鄉,漂泊無定,腸斷天涯。家鄉還有人一直在等你呢,你趕緊的回去,遲了或許就來不及了。事情總有一道線,你硬是要跨過那道線,一切就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任之寒似乎被她說中心裡的傷痛,眼睛溼潤,是想起什麼了呢?心裡夢裡念念不忘的情人?還是遼闊平坦,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抑或是自由快樂的縱橫馳騁?或者是洛陽的寂寥蕭瑟,孤獨無依?拿杯的手逐漸顫抖起來。
謝芳菲想起的卻是秋開雨,心裡一陣悽然痛楚,輕聲哽咽的說:“之寒,你不要辜負了她,她一定朝思暮想盼望著你回去見她呢。你已經不需要再揹負著這個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的千斤重擔了。你們絕對不要像我和秋開雨一樣。我們倆個將來是要天打雷劈的。你反過來想一想,元宏就這樣死了,豈不是連老天都在成全你們麼?元宏若是不死,你永遠都沒有機會回去了,永遠被囚禁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一生一世都看不到頭,死也死在仇恨的毒藥裡。這是天意啊,為了成全你們,連老天都在暗中幫著你們呢。天下的有情人本來就應該成眷屬的啊。這個世上的悲劇已經太多了,我不想再看見了。”
任之寒的頭低下來,低下來,似乎要低到看不見,摸不著的黑影裡去。一團團,一簇簇的黑影,纏繞的他的心緊縮起來。心也隨著那一團團重重疊疊的黑影散開來,飄起來,搖晃起來。
謝芳菲繼續勸道:“之寒,亂世裡多少人妻離子散,天各一方。如今就連亂世都成全你們了。你千萬不要在蹉跎下去了。你若再猶豫不決的話,或許真的就來不及了。你若錯過了,終生都會後悔。洛陽已經沒有什麼了。該完的自然會完,該亂的還是照樣的亂,該來的一樣都不會少。可是和你,卻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你從此返回塞外,帶著心上人,縱馬馳騁,何等快意!何等自在!”
任之寒的眼溼潤起來,心卻熱起來。死灰般的心重新滾燙滾燙,是瞬間爆發的火山岩漿,遍地開出絢麗的花來。謝芳菲的眼也紅起來,是感動,是羨慕,還有祝福。她是全心全意,真心誠意的祝福他們。這樣苟且偷安的亂世,總算還有一對即將幸福自由的情人。她覺得似乎沒有那麼的絕望了,這個世上總是存在著許多其他好的東西,讓你覺得一切都還值得。有一句話說,天無絕人之路,只要肯走,總會有路的。
謝芳菲騎馬送任之寒離開的路上,看著表面上依然寧靜詳和的洛陽,實際上暗潮洶湧,山雨欲來。不由得的嘆氣說:“又有誰能想的到,一切都好好的洛陽,說不定明天就風聲鶴唳,刀光劍影。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捲入這場政治鬥爭中去。好好的一個北魏,就因為秋開雨,重新四分五裂,戰亂迭起。”
任之寒見她並不忌諱談論秋開雨,於是說:“秋開雨的這一手不但狠毒,而且正中要害。對他來說還是一件一舉多得的事情。如果北魏和南齊內部穩固,國富兵強,他根本就沒有一點機會。所以說,兩國的形勢越亂對他越有利,正好混水摸魚,從中取利。說不定將來南齊的政權也這麼被他給顛覆了呢。而北魏如今這樣混亂不堪的局面正是他一手營造出來的。看來,秋開雨要開始行動了。北魏就是他第一個目標。”
謝芳菲搖頭說:“不是,他真正想要對付的其實不是北魏。他使的這一招只是移花接木之計。他如果不能成功刺殺元宏,北魏內部至少也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影響是盤根錯節般一層層推開,總有人要代人受罪。又是一場政治風波。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竟然可以成功的刺殺元宏。等到元宏的死訊傳到洛陽的時候,必然是舉國恐慌。而那些早就蠢蠢欲動,不懷好心的人正好趁這個動盪的時候起兵作反。不論是太子黨,拓拔楨和劉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