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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再有錢,再有地位,再享榮華富貴,要是變成個連親孃都不認,不知道孝順的白眼狼,也是無用!
如果大郎自己選擇跟著陳文嶽,那她無話可說,但這一回,若是大郎選擇自己這個當孃的,她便要承擔起一個母親的責任,把他教導成才。
只是,在這個時代,一個女人想得到孩子何其不易?
便是她與陳文嶽和離,便是陳文嶽和郡主不要這個兒子,陳家宗族也不會允許孩子跟著她!
秦亞茹揉了揉眉心,把雜亂的思緒驅離,若說跟了高楓十年,學到的她覺得最有用的東西,大約就是永不絕望,自己想要什麼,便一步步地去努力爭取,眼下之事,還不至於太糟糕,陳文嶽此時,恐怕也不大在乎大郎,何況還有個郡主在,這事兒,也不是沒有操作的餘地。
春風輕拂,還泛著涼氣,秦亞茹呆在充滿回憶氣息的小院中,她不免想起了陳文嶽。
他是爹爹的學生,在文軒書院的所有學生裡面,陳五郎家境不好,學問卻是最好的,寫得一手好字,很得爹爹看重。
自己雖是女孩兒,可爹爹為人頗為開明,一向把她當男兒教導,讀書習文,絲毫不肯放鬆,在七歲之前,她都是在爹爹的書房裡廝混,所以,他們兩個是那種真正的青梅竹馬。
陳五郎的容貌已然模糊不清,只記得是個極俊秀的男人,現在想來,其實他們夫妻兩個,也有過甜蜜溫馨的日子,也曾經琴瑟和鳴,夫婦和諧。
舉目四望,瞧見整齊的菜畦,又看到屋前的葡萄架——這葡萄,還是陳文嶽親手種的。
四歲那年,自己不知為何,忽然鬧著要吃葡萄。
葡萄雖然並不算貴,可在這等小地方,對四五歲的孩子來說,絕對不易得,陳文嶽見自己饞的厲害,哭得梨花帶雨,就記在了心裡,愣是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一日只吃一餐,省下些銅錢,給她買了一串葡萄。
之後很多很多年過去,她卻依舊記得那葡萄的滋味,天下間無物可比!
後來葡萄藤漸漸長大,陳文嶽在葡萄藤架子前面搭了個鞦韆,一手捧著書,一手推著自己在院子裡玩耍,小時候的她,根本便是陳文嶽的小尾巴,片刻都不肯輕離,稍微有那麼幾日不見,定要哭天抹淚,讓爹爹都頭痛。
如今想想,陳五郎也不容易,既要讀書,還得哄著小女孩兒胡鬧,他那會兒,縱然口中不說,指不定還在心裡偷偷埋怨,怨自個兒浪費了他寶貴的光陰。
也是,隱約記得也有那麼幾次,陳文嶽被纏得煩了,忒無奈地扶額長嘆:“你一個女孩兒家,怎麼整日裡張牙舞爪,不肯消停!”
他不懂,那時的小姑娘雖然還小,卻已經有了小心思,正是因為喜歡的厲害,才拼命想靠得更近,不願意遠離。
冷風吹拂,天上忽然落了細雨,雨中還夾雜著雪花,秦亞茹伸手,看著晶瑩的雪花落在掌心,融化成水,溼漉漉的,涼的很。
第四章 怒火
她與五郎是十幾年朝夕相處處下來的情分,十五歲嫁進陳家門,與那些盲婚啞嫁之下的夫妻,並不相同。
便是許多人都說她生得好,家境也不錯,即使是嫁入侯門王府,甚至是入宮為妃,她也夠格了,嫁給陳五郎,絕對是下嫁,可秦亞茹心裡明白,她看重的從不是什麼名利地位,只是陳文嶽這麼一個人罷了。
五郎是高官顯貴,她就願意學著做官夫人,五郎是尋常農戶樵夫,她也心甘情願地當個村婦。
他們也的的確確幸福過一陣子,那時爹爹還未因為所謂的私藏龍袍而獲罪,哥哥文武雙全,才高八斗,人人都說他是狀元之才。
父母恩愛,家庭和睦,他們秦家,在武當縣可以說是人人羨慕。
父兄一向寵愛她,也不嫌棄五郎家貧,她出嫁時十里紅妝,好不熱鬧,婆婆雖說難伺候了些,可天底下的兒媳婦都是那般熬過來,她既然嫁進陳家門,就是陳家的兒媳婦,自是盡心盡力孝順公婆,供官人讀書。
五郎也投桃報李,溫柔體貼,比起眾多一進門就當孃的閨蜜們,她何其幸運?就是做夢,也總是笑著的。
當年五郎停妻再娶,娶了柔藍郡主,她寧願打折了自個兒的傲骨,低賤到塵埃裡,從正頭娘子,變成個妾,除了為了兒子,更多的卻是真心為了五郎。
那時候,她還不信五郎當真那般絕情,她還想著,他是受不住催逼,是怕了王府的權勢,才迫不得已,拋妻棄子。
相信他心裡還是惦記著自己,不會眼睜睜看著她的爹爹,兄長,心愛的妹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