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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絡,這一問看似極平常的朋友關心,只是在場之人都聽出了端倪。
過得可好?
只有是認識子衿的,怕是這會兒見到,任誰都看得出好與不好吧。
司空宣旋即冷了臉,子衿見狀,心中又思起公子的遭遇,忙俯身疏離客氣地說道:“有勞公子掛心,一切安好。”
朔月點了點別在腰間的羽扇,上面隱隱一滴紅印,他輕嘆一聲,語重心長,“子衿,我與你家公子朋友一場,如今她不知何處,我總該盡朋友之義,代他照顧好你。”餘光瞥見司空宣微變的臉色,微勾唇角,“上次你與三公子不甚掉落懸崖,好在現下都好好的,我便也算放心了。但是子衿啊,你一向視你家公子如生命,怎的此番成婚都不等她?”
司空宣的面色早已難看之極,他一把扯過子衿扣在身側,冷聲說道:“多謝朔月大人關心,若是日後無痕公子怪罪,我夫妻二人斟茶賠罪就是。”
朔月也斂了笑,與他對視片刻,緩緩開口:“司空大人莫非忘了當日梁溪立下的承諾?”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我會對你好,這一生只娶你一人。”
當日種種歷歷在目,司空宣怔怔地站著,他深刻地感受到了握在掌中的手冰涼一片,當初玲瓏剔透的少女眼中黯然失神。
思緒翻轉,似是回到了那一日,瓢潑大雨傾瀉而下,他看見父親倒在地上,而那個他想愛而不能愛,此生最為敬重的女子手中握著一柄劍,劍身被血染紅。
憤怒之下抽刀刺進她的心臟,那一刻,他明明聽到了心臟碎裂的聲音,是他的心,那一刻,碎得徹底,此生都無法癒合。
他抱著父親屍首發足狂奔,不知多久累得精疲力竭停了下來,卻是到了一處懸崖。
心絃一斷,他便存了輕生的意念。縱身躍下的時候,他大笑出聲,眼中的淚淹沒在衝下的雨水裡。
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他過了很久才意識到自己沒死,身下,是昏迷的子衿。
原來,那個瞬間,那一聲“司空宣”,那一道飄渺而下的身影都不是夢。
子衿救了他,可他卻再也無法報答於她。
“弱水三千”的承諾終是成了浮光掠影。
他說,我們兩清了,婚約不算。
子衿搖頭,固執地跟著他。
司空宣從回憶裡抽離,他側身瞧著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眸,心下一動,鬆了手。
一瞬間,子衿的心涼得徹底。
司空宣此番前來不為別的,只為保六皇子為太子一事。朔月聞言一笑,待司空宣詳盡說了,無痕思索片刻欣然應允。
當今明帝有七子五女,子嗣不旺,七子裡能才能出眾的只大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若不出意外,皇位應該在這三位裡面抉擇。
“你們覺得四皇子此人如何?”朔月突然問道,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穆少英面上。
穆少英垂眸,只當沒瞧見,倒是司空宣冷笑一聲,說道:“四皇子看似是個病秧子,但那心思,可一點都不差於你朔月公子。”
誒?朔月挑眉,心中一轉,便知道司空宣是為了剛剛之事挖苦他呢。
朔月點頭,“看來此人該當注意了。”
穆少英這時說話了,“如今正是立太子的關頭,六皇子風聲太盛,不是好事啊。”
不管皇帝面對的是誰,哪怕是自己的親身兒子,為了皇位,亦是捨得殺之。
聽他這麼一說,兩人都沉默了。
屋內三人為著諸君之位談論著,屋外,八角亭內,子衿端坐在石凳上,雙手託著下巴看著天際最後一道殘光沒去,天空慢慢變得灰暗,東邊月影慢慢浮出雲層,不知過了多久,天完全黑了,屋內亮起了燭火,她緩緩地嘆了一聲,對著身旁斜倚亭柱而臥的人說道:“要問什麼就問吧;或者,有什麼要我去做的。”
落英吐掉銜在唇間的青草,眸光閃爍,好一會兒才沉聲說道:“他對你不好。”
子衿“嗤”地輕笑,半仰頭看著天空,星星不多,只有那麼幾顆,稀稀落落的,她唇邊的笑輕淺飄忽,“不,他對我很好。”
和顏悅色,相敬如賓,偌大的宅院裡,他許她一方淨土,允她半方自由,其實真的是很好了。
“子衿。”落英垂眸道:“若是你……”他想了想,嚥下了“過得不好”四個字。子衿在沁音閣雖然只是公子的貼身的丫鬟,然而她的地位不比堂主來得及,她跟在公子身邊多年,又是公子親自□的,不論秉性還是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