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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然這才將任天翔的話對那黃袍法師翻譯了一遍。黃袍法師冷著臉沉吟片刻,一揮手,沃羅西武士紛紛退後,給任天翔一行讓出了一條路。那法師翻身上馬,對任天翔一招手,示意眾人跟上來。
任天翔對眾人低聲道:“咱們跟他去見那個什麼殿下,大家保持警惕和剋制,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粗。”
一行人被沃羅西武士虎視眈眈地包圍、監視著,徐徐向山下而行。穿過一個兩山相夾的山谷,就見前方豁然開朗,半山腰出現了一大片綠草如茵的河谷,崑崙山上融化的雪水在這裡聚整合河,像銀帶一樣徐徐飄向遠方。河谷中,十多座營帳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營帳前有高高飄揚的旌旗,旌旗上繡著展翅飛翔的雄鷹。
看到那旌旗上的雄鷹,褚然臉上微微變色,忙對任天翔低聲道:“鷹在沃羅西人心目中是神鳥,只有王族才能以它作為徽記,看來那個什麼殿下來歷還真是不小。”任天翔若無其事地道:“那殿下該不會是阿里王的兒子吧?是的話就在再好不過了。我們要打通從於田經崑崙山到阿里的商道,就必須要取得阿里王的首肯和支援,我原本還在為如何見到阿里王犯難,現在豈非正好?”
任天翔表面輕鬆,心裡卻有些忐忑,雖然他心中原本早有一套面見和打動阿里王的計劃,但現在這種情形卻是在他的計劃之外,他甚至對將要見到的“殿下”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什麼喜好和忌諱,也完全沒有一點概念。
有武士縱馬先行去大帳稟報,片刻後就見數百名沃羅西武士在最中央那座大帳外持刀列隊。高原的烈風捲動著他們飄揚的亂髮,使他們看起來顯得越發狂野粗獷。任天翔一行除了留下來照看犛牛的兩個刀客,其他所有人都被帶到那座大帳前。有沃羅西武士在大聲呵斥,雖然任天翔聽不懂對方的話,卻也知道是要他們先解下武器。
“告訴他們,咱們是尋常商旅,不是盜匪。”任天翔對褚然平靜吩咐道,“除非咱們知道那位殿下的身份,不然決不會解下武器。若要用強,唯有一戰而已。”褚然擦著滿臉油汗,低聲道:“公子萬一……”
任天翔微微一笑:“放心,在那位殿下沒有出現之前,他們不會輕易動手。”任天翔的沉著讓褚然稍稍安心,連忙照他的意思告訴了那沃羅西武士。周圍的武士頓時群情激奮,拔刀將任天翔幾人團團圍在中央。
就在這時,只聽大帳中一聲呵斥,眾武士頓時停止呼喝,紛紛後退肅立。就見帳簾掀起,一名少年在兩名武士護衛下緩步而出。那少年看模樣僅有十三四歲,卻已如成年人一般高矮,黑裡透紅的面龐英氣逼人,劍眉下那雙修長鳳目,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自信和雍容,加上他那綴滿金銀珠寶的華貴服飾,任誰也能猜到,這就是沃羅西武士口中的“殿下”。
那少年先用沃羅西語斥退眾武士,跟著又用流利的唐語問任天翔一行:“你們是漢人 ?'…3uww'”
任天翔有些驚訝於那少年流利的、甚至還帶有一絲長安口音的唐語,他忙拱手為禮:“在下是長安人,見過殿下。”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你是長安人 ?'…3uww'不知如何稱呼?”任天翔笑道:“在下任天翔,從小在長安長大,如今則行走西域,做點小本買賣。恕在下冒昧,斗膽請教殿下的名諱。”
“我叫霍希爾諾,雖是沃羅西王子,生母卻是地地道道的長安人。”少年笑道。任天翔心思一轉,驚訝道:“莫非令堂便是當年遠嫁沃羅西大汗蒙都爾乾的靜安公主?”
少年微笑頷首:“正是。”任天翔又驚又喜,連忙屈膝一拜:“不知殿下便是靜安公主之子,在下方才多有簡慢,還望殿下恕罪。”
霍希爾諾不悅地問道:“你不拜沃羅西王子,卻拜大唐公主之子?”任天翔懇切道:“雖然靜安公主當年遠嫁沃羅西時,我還只是個剛懂事的孩子,但從長輩口中,知道公主殿下是為了大唐百姓的安寧和親沃羅西,每一個大唐百姓都該感激公主的恩德。殿下既然是靜安公主之子,在大唐百姓心目中,就如同公主本人一般值得我們感恩和尊敬。”
霍希爾諾眼眸中閃過一絲感動,微微頷首道:“想不到母親去世多年,你們還記著她的好處。”
任天翔渾身一顫:“公主殿下已經去世?”
霍希爾諾黯然道:“母親已去世三年有餘,因沃羅西與大唐近年來一直處於敵對狀態,所以我們還未將這噩耗上告大唐皇帝。”任天翔仰天長嘆:“沒想到靜安公主菩薩心腸,卻不得高壽,實在令人惋惜悲慟。而今大唐與沃羅西竟成敵國,公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