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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了清澄,駝鈴聲也越來越清晰。眾人極目望去,但見漫漫沙海之中,一匹孤獨的駱駝正徐徐行來,不急不緩,優雅從容。駝峰中那個騎手頭臉罩在衣袍中,完全看不清楚模樣。幾個人都有些驚訝,在這空寂無人的茫茫沙漠,怎有人竟敢孤身穿越?
駱駝漸行漸近,眾人又吃了一驚,從服飾上看,那孤身穿越者竟然是個女人,而且是個身著白色孝服的女人!
眾人心中雖然奇怪,卻也沒作他想。他們的目光已經被駱鞍上掛著的幾個羊皮水囊吸引,看它們鼓鼓囊囊的模樣,就知它們全都灌滿了清水,任俠忙搭訕道:“夫人這是要到哪裡去?如果同路何不一起走?也免得你孤身一人在沙漠中迷路。”“我跟你們走的不是一條路。”那身穿孝服的女人說著一口流利的京腔,卻又帶有一絲異族的尾音,“你們走的是死路,而妾身還要活著回去祭奠亡夫呢。”
對方雖然處處透著詭異,言語也透著古怪,但任俠已經被她那幾大袋水吸引,無心探究她言下之意,忙賠著笑道:“夫人好像準備了不少清水?能否分些我們?我們的水已經喝光了,還請夫人施以援手。”那女人淡淡問:“妾身這裡是有好幾大袋水,不過我憑什麼要分給你們?”
“我們不白要。”任俠急忙道,“我們可以掏錢買。”
那女人一聲輕嗤:“沙漠中的水貴逾黃金,你們買得起嗎?”
“多少錢一袋?夫人儘管開個價。”任俠忙問。
“我不要錢,只要命。”女人說著拍了拍駝鞍旁掛著的水囊,“一條命換一袋水,你們一共是五條命,可以換五袋水。你打算先換多少?”
任俠尚未答話,就聽任天翔突然輕嘆道:“別搭理她,她這是成心消遣我們。她不會給我們一滴水,她巴不得我們全都在沙漠中渴死。”說到這他頓了頓,“因為她是蕭倩玉,專程跟來欣賞我們的死相。”
眾人有些將信將疑,雖然看不清那女人罩在衣袍中的面目,但聽聲音卻十分陌生,怎麼可能是大家再熟悉不過的老堂主遺孀?正驚訝間,就聽女人咯咯一笑,款款抬手摘下頭上罩著的披麻,露出了蕭倩玉那張成熟妖媚的臉,她的聲音也恢復了本來的音色:“任公子目光如炬,這麼快就認出了妾身的身份,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任天翔一見蕭倩玉就立刻明白,方才她是故意改變聲音,沒想到竟真的差點騙過了所有人。若非她耳邊的吊墜讓自己的利眼給認了出來,也不會從聲音上聯想到是她。這讓任天翔想起了長安大雲光明寺發生的那場大火以及大鵬臨死前高呼的那些話。現在看來摩門果有模仿他人聲音的絕技,段大鵬臨死前高呼看到光明神的那些話,顯然是出自摩門高手之口。由於模仿得惟妙惟肖,所以將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騙過了。
“果然是蕭姨!”任天翔嘆了口氣,“沒想到你竟然從長安一直追蹤我們來到這裡。不知你想做什麼?”蕭倩玉碧綠的眸中閃過一絲怨毒,切齒道:“我要看著你們死,用你們的性命祭奠蕭郎在天之靈。”
“蕭堂主是自己剖腹謝罪,跟公子無關。”任俠急忙解釋道。
“是你們逼死了他,不然蕭郎怎會自絕於人世?”蕭倩玉恨恨道,“我要為他報仇,用你們的血來祭奠蕭郎。我一直在暗中等待機會,沒想到老天爺這麼幫忙,不用我動手,就讓你們陷入了絕境。現在你們面前只有兩條路,要麼生生渴死,要麼拿命來換我的水。我倒想看看,在生與死之間,你們究竟是選擇生,還是選擇墨門所謂的義。”
“我們還有一條路。”任天翔嘴邊泛起一絲壞笑,露出一副無賴嘴臉,“我們可以搶。”蕭倩玉大笑:“我巴不得你們來搶。我就想看看你們這些自詡義字當頭的墨家弟子,在生死麵前,會不會變得跟強盜一樣,將信仰丟到一邊,動手搶我一個弱女子的救命水?我就想看看你們信奉的墨家之義,與你們的性命比起來,究竟孰輕孰重?”
任天翔愣在當場,再看任俠與杜剛沮喪的模樣,就知他們決不會動手搶別人的東西,這不僅是墨家信仰的要求,更是他們做人的道德底線。任天翔自己也不能動手去搶,一來沒那本事,二來自己好歹是墨門鉅子,如果自己在生死麵前就拋開墨家信仰,恃強凌弱去搶一個女人的東西,那以後還有何面目領袖墨門?何況任俠與杜剛也決不會眼睜睜看著這種事在他們眼皮底下發生。蕭倩玉是看準了墨門嚴格自律的弱點,所以才如此有恃無恐。
任天翔正束手無策之時,就見小薇挺身而出,對蕭倩玉道:“我不是墨家弟子,什麼信仰都跟我沒一文錢關係。你乖乖地給我們兩袋水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