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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延續意義的嗎?”
“why?”那媽問。
“一橫?(音同‘逸恆’)”那爸說:“那就是說,後面還有‘一豎’、‘一撇’、‘一捺’嘍?這很好,我們的確應該有個好多孩子的大家庭!”
就這樣,為了符合國情起見,對“好多孩子的大家庭”興趣不是那麼太大的麥琦,斷然否定了這個名字,完全不顧我晚年憧憬破碎的悲慘感受。
這還沒完,又過了兩年。不知怎麼的,又想起名字這事兒了。
麥琦喜歡那種乾淨利落、鏗鏘頓挫、擲地有聲又不乏感性的名字。
“比如李白、竇唯。” 麥琦如是說。
“可這也是人家會挑姓啊。”我挑釁。
sam姓楊,若叫“楊白”?一般(直接的感覺是後面還得在跟個“勞”字才有結束感)。“楊唯”?也一般(且發音千萬要準確,如果碰上sam他爸那種平仄不清的人一念,就有點麻煩)!
麥琦聽我一說,翻了翻眼睛,快速思考了剛才的狀況之後選擇了忍氣吞聲,誠如她一貫對我的態度。
“不如這樣好了。”我就看不得別人忍我,良心發現,又挺身而出:“叫‘楊惑’,你覺得怎麼樣?”
看她低頭沉思,我又趕緊補充“‘少則得,多則惑’的‘惑’。”
關鍵時刻搬出老子,很明顯,古老的文明在現代人身上多少起了些作用,麥琦的臉上緩緩地露出滿意的微笑。
後來的一兩天,麥琦每隔一兩個小時就拿她兒子做實驗:
“誰是楊惑?”
“我!”sam總是很捧場,不管在幹嘛都會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接招,以他當時小小兩歲的年齡卻有著超過20歲的懂事,每每毫不思索響亮誇張地回應他的新名字,場面感人,還透著些不屬於他那個年齡的悲壯,好像換成這個名字是一件忍辱負重的事兒。
沒想到安定的局面並沒有因為母子倆的合作無間而維持太久。等到了週末,探親訪友的時間到了,各路親戚在麥琦家濟濟一堂。
“這名字不好!”這回發言的是麥琦的姑姑、sam的姑姥姥。
“沒錯!什麼‘楊惑’?聽上去好像是‘洋貨’!”姑姥爺很默契地接著他太太的意見發言。
“為什麼要強調‘洋貨’?!怕別人不知道他混血?不成!為什麼不叫‘國產貨’!”姑姥姥姑姥爺的愛國氣節讓生活的每一個細節都甑光瓦亮不容虛度。
……
“叫‘合資’得了!哈哈哈哈!‘合資’比較準確!”那天后來我聽了麥琦的轉述之後笑得不行:“要不就叫‘楊。歐洲技術中國製造。波頓。二世’怎麼樣?”
“都是你起的!你還起鬨!!” 麥琦一臉的嚴肅讓這件事加劇了好笑的成分。
轉眼,sam都快5歲了,沒叫“洋貨”。
我跟麥琦的友誼,與日俱增,從起初我們倆,到逐漸侵蝕她全家:我是她兒子的乾媽,是她弟弟的首任“領導”和歷任獵頭,我也已經能很自然地跟她爸媽發嗲,和她老公互相戲稱為“darling”
不是後記的後記(5)new
……
麥琦的父母是我最喜歡的父母,甚至連麥琦的弟弟也已經強行被我看成是自家弟弟。除了視為己任地以實際行動不斷關心他的工作之外,更能在北京舉辦各種演出之前都大喇喇地跟他要票(因為他女朋友的爸爸是某個著名演出場地的幹部)——讓我做到大喇喇地要東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沒個把深厚的交情還真不太可能。
春節的時候照例受邀去她家吃團圓飯,路上我還擔心道:“如果我一不留神數落你弟怎麼辦?”——“數落”和“要票”一樣,絕對是一種關係密切到一定境界才有的表現。
麥琦白了我一眼懶洋洋地說:“那有什麼怎麼辦,肯定是全家人都驚了唄,然後假裝沒聽見!”
我大笑,很開心,特別有安全感。
不過那天我沒數落她弟,主要是沒輪到我數落——弟弟帶了女朋友回家。
在吃了3只蓋著戳的大閘蟹之後,我心情大靚!
坐在同一桌的麥琦的老公想必心情也很靚,正吃著,冷不丁兒轉臉對我說,他喜歡斯特拉文斯基的《火鳥》。我沒敢接茬兒,主要是擔心專業知識敵不過他,雖然我大學學的是音樂。順便說,波頓先生是我認識的人中最博學的一位,同時他又完全不把博學當成一回事。
麥琦就是這樣一個勢必要成為榜樣的“大全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