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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的一聲長鳴,灰壓壓的草木就在兩人身邊如流水般穿過。兩人向著北方走了一日,沿途河道漸多,一天就渡了好幾條河。第二日一早兩人已行至太湖湖畔,湖光開闊水氣怡人,綠水卷著水中的泡沫飄來。
馬兒在環湖疾馳,到得中午陽光明媚之時,周圍都是生產隊的人頂著太陽在湖裡面撈水草。那大哥哥穿著軍裝,楊伯也被換上一樣的衣服,兩人坐在馬上,湖裡的人看見兩人騎馬馳過都以為是部隊的軍官,威風凜凜的樣子讓眾人忍不住地吶喊招手,心馳神往。
兩人繞著湖邊又行進了一日,周圍已是人跡罕至行進艱難的池沼,那馬兒竟然能吃住兩人的份量沼澤地裡行進如飛到得中午,兩人才在一處荒廢了的碼頭停下。碼頭邊的一葉孤舟在水中打漂,大哥哥將楊伯抱上船,搖起了船槳,唱起了船歌,小船兒在咯吱咯吱的木頭聲和歌聲中緩緩使向湖中。
太湖在明媚的陽光下升起一絲絲的水霧,小舟在湖中劃了一個多小時時便已看不見湖岸,任憑那飄忽多變的水的浮托,彷彿置身大海中般無依無靠。大哥哥的歌聲緩和清澈,襯著湖聲讓人聽得如痴如醉,楊伯精神大好,坐在船頭閉眼吸氣,欲把這迷人的水氣全部吸入腹中。
小舟一直劃到傍晚,才在一綠綠蔥蔥的小島上靠了岸。船停靠的地方還有一根大石柱,石上刻著刻度並標有“黃鐘,太簇,姑洗。”等字樣,楊伯看著大石柱上的字疑惑萬分,那大哥哥道:“這是十二律呂,用來測太湖水位的,馬上我會教你怎麼看這些。”
大哥哥背起楊伯,將楊伯抱到島上的一處破陋的草屋內。小屋位於島上小山山腰,門前鵝卵石鋪路,透過掩映的樹影還能一瞥浩瀚的湖景。
大哥哥在屋內取來魚竿漁網,沒過多久就抓來一條白魚和一條鯽魚供他們倆晚上吃。幾口鮮美的魚湯下肚,大哥哥便開始說起楊伯的病情:“你照我說的方法運氣,再過一個月聲帶就會復原。”楊伯象徵性的動了動身子表示自己會有聽從大哥哥的指示。每天大哥哥會叫楊伯運不同的經絡,有幾天天氣好,大哥哥把楊伯抱到外面教他怎麼看岸邊的大石柱,如湖水的刻度在“黃鐘”則引真氣交匯於任督,刻度在“中呂”則將真氣匯入十二經絡,這樣的運氣方法一共有十二種,大哥哥一一講解讓楊伯記下,教完後大哥哥便只提示律呂,不再一一細述如何如何運氣了,
另外楊伯也知道了大哥哥的名字叫做傅廖一。
一個月過後,楊伯已對大石柱上的十二律呂爛熟於心,喉嚨也漸漸能發聲了,他看著自己已經萎縮的手腳,顫抖著聲線說道:“我……好一點了。”
傅廖一解釋道:“你吃下的丹藥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毒藥,只消運用逆煉的功夫就可。人的形體是天地陰陽二氣所賦予的,天的道理,有長則有消,有盈則有虧,有生則有死,這是不可違逆的,所以長生不老的功法不同於《名玄經》那樣的內功順天養息,而是需要逆行經脈,將氣血從任脈的天門下行會陰,從督脈的尾閭上行至顱腦,這樣可以固守先天之氣,另外利用丹藥的鉛汞置化和逆煉也可以鞏固先天之氣。人的衰老就是因為先天之氣隨著陰陽變化的不斷流失,用這兩種方法讓先天之氣不再流失,以此可達到長生不老的目的。”楊伯看著大哥哥的模樣,想起來他跟自己小時候見他的樣子沒什麼變化,問道:“大哥哥,你練成了嗎?那個長生不老的功夫?”大哥哥不再作答,自顧唱歌捕魚去了。
兩人如此在島上生活了一年,在這一年時間裡,傅廖一每天悉心的照料,不僅監管飲食起居,還負責對楊伯手腳神經的醫治,可謂無微不至。楊伯的腿腳能動彈的那天,傅廖一看著那雙顫顫巍巍走路的腿若有所思,說道:“我要走了,你是想留在這還是回家?”
楊伯突然被這個問題問住,道:“我的毒都解了嗎?”傅廖一道:“鉛汞都固封在了丹田,不會危害臟腑。”楊伯道:“我沒事了?”
傅廖一嘆道:“福禍危難,終不可免之。”
這句話讓楊伯想起《悟真篇》序中那句“人有起身則有患,夫欲免夫患者,莫若體夫至道”自己回到家鄉又能做什麼呢,繼續被親人夥伴當成特務間諜劃清界線?還是像眾多人一樣戴著高帽遊街俯首認罪?自己一生無法償還的錯就是誤傷了周校長,自己這樣回去就是償還罪孽了嗎?
楊伯看不清未來的路在哪裡,相反,張伯端那句“夫欲免夫患者,莫若體夫至道”卻能讓楊伯的內心湧過一絲悸動,心想不管有沒有那“至道”可尋,自己還是再留在此處些時日的好,把身子先養好了,總比現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