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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管德干的,那麼可能連艾麗克絲都是你故意請來的,管德,你怎麼就能做出這種事呢!楊伯,對!我還要找他問清楚是怎麼回事,他憑什麼僅憑別人一句話就去亂抓人!
此刻的楊伯獨自在外閒逛,幾天前他得知周校長的底細後就跟最要好的兩個朋友商量這事。幾個年輕人一得到訊息,立馬衝到校長家,破門而入,然後就是一陣翻箱倒櫃地找。幾人沒有找到物證,就扯著校長的衣服質問他有沒有當過國民黨學校的校長。周校長頭髮蓬亂,衣服也被扯的亂七八糟,怎麼問就是不出聲。楊伯的其中一個好朋友氣極了,揮手要打,周校長臉上掛著嚴肅的面容,身子卻不由地蜷縮了一下,顯得十分好笑。三人發現有效果,對著校長又推又踢,口中罵道:“問你話呢!快說!有還是沒有!你不說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三人沒得辦法,又將校長綁了起來,手中拿著棍子皮帶對著校長時不時抽一下,打一下,楊伯也對著周校長的胸口狠狠地踹了一腳,楊伯練武多年,這一腳何等地厲害,校長愣是被這一腳踢得翻到在地。三人把校長扶起來,而後繼續對著校長抽,打。周校長口中流出一絲鮮血,顯然是這一腳踢傷了肺。三人也不管這麼多,接著對校長進行了一番羞辱,譬如耳光,下跪,磕頭等等。折騰了近一個鐘頭還是毫無進展,三人無奈,只得將周校長送到公安局,還是公安局的人有辦法,進去沒多久,周校長就招了。三人歡天喜地,對於自己的行為感到十分地光榮。事後楊伯回家一想,心中突然冒出“周校長是壞人嗎?”心頭莫名湧上一陣愧疚,尤其是自己踢的那一腳踢得何其的重?心想自己不應該踢那一腳,也不應該告訴兩個夥伴周校長的事情……
回到現在,話說彭國衝在路上看見楊伯的身影,他立馬跑去叫住他,若在平時,彭國衝大可先衝上去狠狠地給上楊伯一個耳光,只是現如今局勢已不容的他這麼肆無忌憚。彭國衝來不及打量楊伯這幾年的變化,來不及感嘆當年的小娃長成如今這麼高的身子,見到楊伯的第一反映就是憤怒以及客氣:“是誰告訴你周校長以前做過國民黨學校校長的事的?”
楊伯此時正為這事煩惱,儘量迴避這個問題,冷冷地一句:“我不知道。”
彭國衝氣得險些一巴掌抽出去:“你不知道!到底誰告訴你的?”
楊伯被彭國衝憤怒的語氣驚懾住了:“我只聽說副校長在查這事,別再問這事了,行嗎?”彭國衝氣得險些暈過去:“你說什麼?副校長在查這事?”
彭國衝不敢相信:“不可能,誰告訴你的?”楊伯道:“我不能說,反正是那個人親眼所見的。”
剎那間管德在彭心目中的一切美好形象都土崩瓦解,管德的每一次幫助,每一次講話,每一個友善的笑容,在彭的眼中瞬間變成了比毒藥還毒的惡。彭國衝對此感到羞恥,感到被人深深地玩弄於鼓掌的憤恨,他變得異常平靜,也許是他的憤怒早已用完的緣故。
彭國衝靜靜地回到學校,來到校長室門口,緩緩地進門。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忽然間桌椅杯盆傾倒之聲,腳踏在地板上的“嘭”“嘭”聲,副校長的罵聲一齊傳了出來,幾個聞聲的老師馬上衝進校長室,又一陣慌亂過後,彭國衝被眾人拉住,眼中冒著淚水,哭道:“我不曾想過你是這樣的人。”管德滿臉是血,被打掉了幾顆牙齒,口中喘息道:“我沒有。”彭國衝聽到這句,身子又掙扎著向管德衝去,眾人趕緊拉住他,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彭國衝最終因為此事被關去了牛棚,罪名自然是特務的同夥。
像周、彭這樣性質的人在這個小鎮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人們很快就忘記了他們的存在,只記得偶爾拉他們出來□□遊街一圈,只有楊伯還對他們耿耿於懷。
一天清晨,他翻過牛棚那高高的圍牆,雖然六年來修煉兒時偶得的《名玄經》讓他身輕如燕,但心頭卻好似壓著萬斤重的負擔,看著遠方牛棚的一大群□□,大間諜,地主戴著尖尖的帽子在隊長的指揮下戰成一排,“立正”隊長道,“向我們心中的紅太陽□□敬禮!”眾人齊耍耍地敬禮……待一切儀式畢,又是挑糞,農活,劈柴等勞務,一直到傍晚他們才收隊回去。
楊伯躲在角落跟著隊伍回到了眾人的住宿地,見周、彭兩人緩緩出來。周校長由彭國衝牽著來到一處角落,而後就是一陣撕裂心肺的乾咳。楊伯聽著這樣的聲音有如千萬只拳頭敲擊在胸口般的透不過氣,心中的愧疚上升到了極點。他來到這二人面前細聲叫道:“彭老師,周校長。”兩人見到楊伯都感到詫異和一絲恐懼,口中“嗯”了一聲,而後就是很長時間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