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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了片刻,那女子約三十模樣,相貌端莊大氣,鼻樑卻生得有些奇怪。
那女子道:“你沒聽說過嗎?你們周校長几個月前請了一位國外的專家過來,這個專家就是我。”
“這個專家就是我”幾個字一冒出來,彭國衝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趕緊把她拉到自己的房間,把門窗過道一律檢查好關好,這才坐在椅子上稍稍喘了口氣。彭國衝剛坐下沒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又把他的心提到嗓子眼,“誰啊”彭國衝略帶顫抖地問。
“是我,老管。”聽到“老管”兩字,彭國衝懸著的心這才放下,這些日子紅衛兵抄家的事太多了,萬一是那些人進來自己家,別的不說,房間裡還有個外國女人,足夠給他扣上“大間諜,大特務”的帽子了。
彭國衝小心地開了門,向管德說明了情況,管德看看這個外國來的女人,再看看彭國衝,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小彭啊,還好你今天在校門口撞見她,不然就這麼讓她進去,老周是鐵定要出事的了。”那女子目光一閃,道:“想不到現在村鎮的革命也鬧得這麼大。”
眾人稍稍平靜了會,問起了這女子的來歷,那女子說:“我叫傅好妹,媽媽是中國人,爸爸是美國人,我在美國的名字是史特琳·艾麗克絲,在這裡你們叫我好妹就行了。”彭國衝與管德對看一眼,心中的一個謎團總算解開了:難怪她這麼像中國人。
也許是艾麗克絲的相貌比較親和,彭管二人漸漸放鬆開來,開始與艾麗克絲閒聊,問起她是怎麼認識周校長的時候,艾麗克絲說起與周校長結識是在市裡的一所民國小學裡,彭管二人聽到此處頓時心中又是一緊,他們知道,要是讓別人知道老周以前做過國民黨學校的校長,這又是件多麼嚴重的事情。
艾麗克絲立馬看出兩人的心事,道:“別擔心,他只當了一週,沒什麼人知道這事的。”話雖如此,兩人還是一臉愁容。艾麗克絲不管眼前這兩人有多麼心事重重,開始在彭國衝的書架上隨便翻弄,翻著翻著,從幾本沾了灰的書本中翻出一張紙出來,口中說道:“《悟真篇》?你哪弄來的?”
彭國衝詫異地看了看艾麗克絲,道:“這事說來也是件怪事……”艾麗克絲聚精會神地聽彭國衝講述發現《悟真篇》的前因後果,待彭說完,她就問道:“你那天送信的時候碰到的那個年輕人長什麼模樣?”彭國衝一番描述,艾麗克絲“哦”了一聲後瞬間轉移了話題,指了指那《悟真篇》道:“你看得懂?”彭國衝搖了搖頭,艾麗克絲道:“比如這句‘虎躍龍騰風浪粗,中央正位產玄珠。果生枝上終期熟,子在胞中豈有殊。’中央正位是人體正中尾閭至頂骨的黃中大脈,這句意思有點像白居易的‘虛室閒生白,高情淡如雲。’又如李顒的‘胸次悠然,一味養虛,以心觀心,務使一念不生。久之,自虛室生白。’相仿。”
艾麗克絲看著彭管二人疑惑的眼睛也不管二聽得懂聽不懂兀自又開始翻弄彭國衝的東西,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道:“還有一個小孩也有這《悟真篇》?”彭國衝點了點頭,艾麗克絲稍微問了下楊伯的情況後看了看手錶,道:“這裡的氛圍不好,不適合我久留,我今晚就走。”彭管二人如釋重負,心想至少這位外國專家的麻煩不需要他們再擔憂了,同時他們也領略了這位專家的風采。
艾麗克絲一走,管德也回了自己的住所,此事總算風平浪靜地過去。彭國衝端坐在書桌前,艾麗克絲輕描淡寫地解讀《悟真篇》的樣子在彭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彭深深愧疚於自己的無知,他本想發奮苦讀,苦於案前就幾本零零散散報刊雜誌,一時間迷惘若失。
門外的□□隊敲鑼打鼓一天接著一天,終於有一天,江老師跑來說:“老周被抓去□□了。”彭國衝只覺一陣暈眩,定了定神後趕緊問:“他是以什麼名義被拉去的?”江藩道:“國民黨學校校長。”這幾字一出口,彭國衝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種事情終究還是讓人查出來了,又問了一句:“他是被誰抓去的?”
江藩道:“幾個孩子。”
聽到這樣的回答彭的腦中一下亂了起來,如果是革委會的人抓的周校長那還可以接受,孩子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彭國衝隱約感到有什麼不對勁,因為就他所知,知道周校長事情的人只有自己,管副校長,還有艾麗克絲。艾麗克絲早前已經回去,剩下的最有可能的人就是管德了。
彭國衝的腦中一時間有如千萬只鐘磬在敲蕩,耳中嗡嗡作響,迷迷糊糊聽到江藩一句:“抓老周那孩子你認識,就那叫楊伯的孩子。”心想:楊伯?對,那天晚上我在管德面前提過他,如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