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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燈火輝煌。
1970&;#65533;s們迷惘,因為舊的一切都不可回頭地改變了,手裡卻是空蕩蕩的什麼依託都沒有。我們開始頻繁地轉職,沉迷在自己的工作裡,在荒澤大川中放逐自己,想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無數的人在路上尋找。
我們遠離了勳章和英雄的時代,雖然我們曾經如此準備過;我們與物慾和金錢的世界本來沒有一點關係,這個世界卻在一夜間朝我們撲面而來。許多人跳上生活的戰車消失在塵埃之外;剩下的人決定隨波逐流,過寧靜的平凡人的生活。
在每個寧靜的夜裡,在傢俱都已經睡著的深夜裡,1970&;#65533;s們卻無法安然睡去。問題反覆出現:是我們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我們?
1960&;#65533;s們有知青小說在記錄他們的歷史,或者被《陽光燦爛的日子》繼續照耀著;1980&;#65533;s們是時代的寵兒,他們在所有的媒體上創造著他們的歷史。1970&;#65533;s們卻是無聲無息地走著,彷彿世界上並不曾真正存在過這麼一批人。
如果你出生在1970年,你早已過了而立之年了。如果你出生在1979年,你也已經是個成人了。30多歲的你,在似水的流年裡,過得好嗎?二十多歲的你,對即將面對的社會準備好了嗎?
我時時會想起我的同齡人,想像他們安靜地在街上走過。街道非常乾淨,沒有任何的腳印留下,甚至是一點點的足音。開始下雨。
大學的我
今年5月20日,是母校的百年生辰。我沒有回南京,那一天就在家裡過掉了。現在回想起來,居然已經記不得那天做了些什麼。人過27,記憶力就起了奇妙的變化:昨天的人早已經忘記,明天的事全在計劃上,而這計劃表前天就已丟失,剩下的是對於過去逐漸清晰起來的回憶,經常在莫名其妙的時候腦子裡突然閃現出過去的某個片段,純平麗音,纖毫必現。
就因為這緣故,你可能在昆明的街頭髮現我:和菜頭,27歲,胖子,身上勉強包著一件
西裝,手提公事包。這樣的人你一天能在街上看見成千上萬個,但是隻在那麼一瞬間他會有些不同——他的目光突然定住,黑色的眼眸中有彩色的光影流過。那些奇異的光彩像煙火一樣綻放在黑色的夜空,如果你處於一個恰當的角度,應該可以感到有一層幾不可見的波紋從他的眼睛周圍盪漾開去。恍惚之間,一切停頓,在他臃腫的形體下,似乎有一隻兇悍狂暴的猛獸正欲破體而出,大聲咆哮,極速向大地和天空交界處飛奔而去。
煙火在黑夜的夜幕中落下,彷彿消失在了極遙遠的天之盡頭。那突如其來的神采也不過瞬間即逝,街上又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車聲人聲沸沸揚揚,我重新又跌進無始無終的時間急流,消失在城市的曖昧懷抱中,如雨點落入河流,再也無跡可尋。如果你有一雙敏銳的耳朵,可以聽見在遙遠的某個地方有擊鍵的聲音。可能你永遠也不能知道,是否有人剛剛打下一條系統日誌:資料呼叫錯誤。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很懷疑,世界上是否真有一個叫南京的地方,一個叫和菜頭的人是否真的在那裡生活過四年。我極盡一切可能呼叫儲存過的資料,看看有什麼地方有被修改擦寫的痕跡,有什麼地方可以作為我在那兒存在過的證據。
我想我看過些書,仔細想起來卻非常模糊。在圖書館裡我打過一年工,換取一日借閱八冊圖書的特惠。但是這是不可信的,因為那些書我一本都想不起來,只記得蚊帳上被蠟燭燒了很多大洞,為了防止蚊子飛進來,用了很多個夾子。點蠟燭是為了看書,為什麼我只記得蠟燭,卻記不得我看了些什麼了呢?我還能記得我打工的所在是圖書館的八號庫。即使是在夏天,我推著平板車走進去,都會感覺到陣陣寒意。十萬本書靜靜立在長長的書架上從天而降,讓人感覺像是突然走進了滿是墓碑的陵園。我在日記上寫著:我分明感受到了濃重的死亡氣息。灰塵,到處是灰塵。抽出一本書的時候,多少個秋冬裡的風就從書脊和封面上無聲滑落。我聽見神秘的嘆息聲,四下裡是它的回聲,像是幽靈被我的腳步打攪了清夢,在這知識的亡靈世界裡嘆息。我站在八號庫裡,書架向四個方向無限延伸。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微不足道,第一次感覺到有被淹沒的恐懼,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只是個瞬間而非永恆。我還記得那震撼,這是我去過圖書館的惟一證據。
我想我經過了些夜晚,那些夜晚起先是日光燈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