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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充滿了和平和希望。
京四爺在破廟裡的桌前剛坐下,跟在他身後的阿腥就急忙問道:“剛才我們為什麼不動手?項恆遭受了這種打擊,已是他最脆弱的時候。”神情間有極大的不服氣。
四爺淡淡道:“項恆現在的確很脆弱,但卻還沒有到最脆弱的時候。”
阿腥瞪大了眼睛:“不是最脆弱的時候?”
四爺道:“他現在只是憤怒,想要讓他最脆弱的話,在憤怒之上,還要加上悲傷才可以。”
一個人在最憤怒和最悲傷的時候,的確是最脆弱的時候。
四爺繼續說:“我們要等待最好的時機,現在項恆已是山窮水盡,米小糧還在我們的手上,這小鎮都是我們的地盤,我們已經佔盡了天時人和地利,只需要製造最好的機會而已。”
阿腥皺著眉頭道:“那這機會我們要怎麼製造?”
四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既然天時人和地利都被我們佔盡了,這機會嘛,那是再簡單不過了。”
京四爺知道自己佔盡了天時人和地利,項恆卻不太清楚自己的處境。
他躺在長椅上,兩眼無神,第一是因為兩天下來,他已滴水未進,第二是因為在飢餓之上,米小糧這三個字還掛在他心裡。
現在太陽正是一天裡最烈的時候,項恆的臉冰冷的像石頭,他的心急的像火燒。
他本不是一個受人威脅的人,當他移動遲鈍的步子時,才發自己早已屈在京四爺的手下。
這是誰的錯?
當初他若不學刀,便不會找和冷雲風那種人交手,他的性格若不是那麼傲,也不會接受冷雲風的挑戰。
可他的刀若學的再精一些,也不會落到這種下場。他當時的心腸若更狠一些,一刀殺了冷雲風,也不會造成今天的結果。
他若身無殺父弒師之仇,就也不會有今天的下場。
楊魁風當初若沒有將無羈刀交給他,也就形不成今天的局勢。
他靜靜的等候,等候京四爺帶給他的噩耗。
他現在除了等,還能怎樣?
當人們絕望時,就會用“等”當做藉口,到底在等什麼,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項恆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等米小糧的屍體抬過來?等京四爺接下去的動作?還是等門口那群虎豹豺狼的行動?
人生就是有這麼多不如意的地方。
項恆現在最最擔憂的一件事,就是米小糧到底是死是活,若活著,是怎麼個活法,若死,又是怎麼個死法。
這個疑問,馬上就有了答案,米小糧還活著。
就在這時候,米小糧被幾個丐幫弟子丟進了鐵匠鋪。
項恆剛抬頭,把米小糧丟進來的丐幫弟子已經一鬨而散。
項恆只感覺有一股寒意從後背冒起,一直到他的指尖,然後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就站不穩腳步了。
米小糧雖然是緊閉著眼睛昏迷著的,但一看她的臉,卻還是能感覺到她十分恐懼和害怕。
項恆抱起米小糧時,看見她已被砍下雙手的胳膊,痛的令他心都碎了。
胳膊的切口,鮮血還未停,有一陣濃濃的血腥味飄蕩著。
一聞到血腥味,阿腥的臉馬上就出現在了腦海裡。
項使的雙手在顫抖,勁的咬緊牙齒,咬的牙根都出血了,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緩解顫抖的手,和就快流出的淚。
蒼天為何要捉弄弱者米小糧呢?她是無罪無辜的,她來到這個世上,沒有做過一件壞事。蒼天可以不眷顧這令人痛心的米小糧,但蒼天又何必折磨她呢?
到底為什麼?
項恆恨不得提起刀,現在就立刻衝出去,把阿腥活活劈成兩瓣。
他沒有,因為米小糧的眉頭動了一下,似乎要醒過來。
項恆急忙喚道:“小糧,小糧。。。”
若讓她繼續昏迷,感覺不到塵世的痛苦和悲哀,那該多好。只可惜她醒了,一醒就哭。
她還不瞭解失去雙手的極大後果,也不知道項恆的心有多痛,她哭,只是因為痛!
她甚至感覺到血液從體內悄悄流出來的感覺,卻完全不知她的青春已毀。
她只希望手臂的疼痛,能在瞬間停住。
她哭,哭的很響,這是在發洩,這是在緩解她的痛苦。
她哭的大聲,卻只是因為疼痛而已,她天真,她無邪,她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所以她的思想永遠不會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