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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想留下陪她最後幾日,求母親應允。”
淡梅嘆了口氣,問了聲邊上那個早看得一愣一愣的師太,師太回過神來,急忙道:“夫人放心。那院裡還有空的屋子,若住不下,還有別的空屋可以騰出來,只莫嫌棄山地簡陋便是。”
淡梅想了下,便點頭應了下來,又叫兩個屋裡跟了過來的那兩個丫頭留下一道伺候。待用過了飯,叮囑了一番良哥,見他俱是一一點頭應了下來,便自己登車離去了。晚間把過程跟徐進嶸提了下,他沉默半晌,終是道了一聲:“她到如今方曉得如何做人……卻是晚了。”
三天後,靜音庵裡傳來訊息,那周姨娘死去。徐進嶸命人就近找了塊風水寶地,厚葬了下去。待接回了良哥,見他神情憔悴,終是道了一句:“你莫怪我心狠,她死去也不叫入我祖家墳地。實在是那裡已有被她所害的慧姐娘。我想便是她自己,也是不願回去的。”
良哥搖頭,低聲道:“我這般陪了她到最後,心裡已是十分感激了。往後一定好生做人,叫她地下有知也曉得我在給她爭氣。”
徐進嶸一怔,倒像是生平第一回認識這個兒子一般,重重拍了下他肩膀,點了下頭,轉身離去,腳步卻是十分輕快。兩個月後,一列大船從淮楚碼頭離開,扯帆東去,往通州府的青門方向而去。
淡梅與徐進嶸立在船尾,看著後面跟著的那條船艙之中,已是婦人裝扮的喜慶坐在一邊和慧姐一道繡個花樣,兩人不時低聲說著話。邊上小寶正蹲著用手中菜葉喂那隻越來越囂張的大白鵝,一邊喂著,一邊朝良哥招手道:“哥哥莫怕,你多餵它幾次,它認識你了,自然就不會叼你了。”
良哥身子如今雖還不大好,只因了時常外出走動的緣故,起色比起起先卻是好了許多。雖還記得從前被這隻大白鵝叼手時那火辣辣的痛,只也不好意思在這麼小的弟弟前塌臺,便壯著膽靠近了些,揀了片菜葉遞過去……
一陣風吹來,吹亂了淡梅的發。徐進嶸收回注視那船艙裡眾人的目光,低頭看著她,微笑道:“風大,進去艙裡吧。正好我有個事要跟你說下,你聽了莫要跳起來。”
淡梅睨他一眼,轉身回了艙裡,這才笑道:“有什麼天大的事會讓我跳起來,你也忒小看我了。”
徐進嶸坐了下來,招手叫她坐到了自己腿上,抱住了親熱了片刻,這才道:“我在淮楚府的任期將滿,這些天一直在想個事。我欲送個冊子入京,道老母年邁在鄉,家中唯我獨子。雖時時想著報效朝廷,只自古孝道第一。故而待此番任滿進京述職之後,求聖上憫我孝情,準我回鄉侍奉老母終老。當今聖上最重孝道,想必不會駁了我的冊子。”
他尚未說完,淡梅便猛地抬頭,一下撞到了他下巴頦:“你說什麼?”
徐進嶸捂著自己下巴,嘶嘶道:“娘子,你說了不跳起來的……”
淡梅不理他的玩笑,只是睜大了眼追問:“你的意思是說,往後不再做官了?”
徐進嶸唔了聲,伸手撫摸她鬢邊髮絲,慢慢道:“我少年時家道衰落,孤兒寡母,遭鄉人鄙視,便發誓終有一日要躋身朝堂,叫旁人仰我鼻息,方可算沒白來人世一趟。為這誓願,我這幾十年裡苦心經營,做了不知多少心狠手辣的事,又有不知多少人因我而家破人亡,結仇無數,禍及至今。我自娶了你,借力騰達,幾年前便可算達成了當年的誓願,只我卻發覺身在高位,並沒我少年時想的那般美妙,幸有你在身邊陪著,這才覺得了許多樂趣。後來你離我而去,我雖鬥倒了崇王府,卻更是心灰意冷,早就想著若能尋回了你,從此便與你攜手共度餘生,再不去涉足官場糾紛。如今諸多煩擾已定,我自然便要照了自己心意行事。只是不曉得你如何看?”
淡梅怔怔坐他膝上,回味著他話,半天說不出話來。“你……可是不喜我這樣?”徐進嶸見她不語,以為是不贊同,壓住心中失望,小心問道,又道,“你若喜歡我一直做官,那我便做下去……”
淡梅突然伸手捂住他嘴,笑了起來:“你曉得我方才想起了什麼?我想起很久以前,剛與你成婚不久,有日無意看到你在看的一本書,長安某公與那陋巷裡的賣餅人。賣餅人云,生意做大了,心思也就複雜了,從此再無閒情唱歌。我以為說得極是。”
徐進嶸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用力摟住了她道:“你果然是個剔透心竅的妙人!我只恨與你相遇太晚,此生有你相隨,誰還要當那勞什子的什麼官!那楊老弟府上有個二叔,我與他從前見過數面,言語甚是投機。他便是個深諳箇中道理的率性之人。他與他夫人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