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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守著的黑衣人未料對方來得這麼快,也顧不得往裡面報訊了,轉身便跳下後廊地面要逃跑,早有人追了上去。
慧姐被嚇狠了,只顧流淚,卻哭不出聲,見熟悉的人破門而入,才反應了過來,扭頭見淡梅仍軟軟壓在自己身上上面,嘴唇煞白,流了自己半胳膊的血,哇一聲便哭了出來。
淡梅肩背處雖痛得半個身子都似要抽搐了,神智卻還清楚,聽身後驚叫聲響成一片,似是喜慶妙夏所發。略微掙扎了下,想從慧姐身上起來,那疼卻更是痛徹入骨,剛呻吟了一聲,覺著自己已是被個人抱了起來,耳邊隱隱約約只聽他似是在厲聲大叫起來道:“快去叫郎中!”
回過了神的喜慶妙夏七手八腳抱起了慧姐,見她身上雖也有血,摸了下卻是無礙,想是在夫人那裡沾染上的,急忙又扶起了仍癱坐著的奶孃,面上雖血跡斑斑,只額頭那傷處的血口子已是凝固住了,急忙拿帕子先按壓住了,把她架著與慧姐一道送回了邊上屋子裡等著郎中過來救治,妙夏留著相陪,喜慶又慌忙與長兒一道把熱水送進了淡梅屋子裡。
那驛官見控制住了火勢,剛鬆了口氣,轉耳卻聽有歹人趁亂闖入徐進嶸家眷所居的屋子行兇,還傷了夫人和奶孃,一下如遭晴天霹靂,慌忙派人去叫郎中,自己哪裡還敢留下,深一腳淺一腳地趕去縣衙報告,急著把章知縣弄過來好去面對那徐大人。
徐進嶸抱起了淡梅,見她面容蒼白,額頭密密沁滿了冷汗,眼睛半睜半閉,映得雙眉和不斷顫動的眼睫便似兩道黑線,觸目驚心。肩背之處湧出的血跡染透了半件衣衫。一時又驚又悔,飛快將她抱向了床榻放著俯趴臥了下去。小心褪下她衣裳,見昨夜還被自己恣意愛憐過的光潔後背肩膀處,此時赫然一道手掌長的刀傷,皮肉已是微微外翻,血仍在不停滲出,唯一所幸便是尚未傷及骨頭。
他早年刀頭行走,似這般的傷口本也不算什麼,早見慣了。只此時心中卻一下便如被鈍刀割過,竟隱隱生出了痛楚。強忍著心中驚怒,往她嘴裡塞了塊帕子讓咬住,一邊低聲撫慰著,一邊取了方才一個隨從送上的金創藥,仔細敷了上去。
淡梅驟覺後肩又一陣刺痛,曉得是他在幫自己止血,死命咬住了口中帕子。
那金創藥止血癒合效果奇佳,只是剛沾破損肌膚之時,疼痛非常,徐進嶸自然知道。見她痛得連身子微微打顫了,卻是強忍著未吭一聲,心中極是憐惜,又起了絲敬佩,低聲道:“我曉得你痛。痛便哭出來,莫強忍著再傷了肝肺。”
他手法極是熟練,說話間已把傷口上好了藥,仔細紮了繃帶。也不用喜慶,自己接了她擰過的布巾,小心擦去身上的血漬。半扶半抱地換了乾淨衣裳,便聽門外有人來報,說郎中已是到了,正候在外面。
奶媽額頭抹了金創藥,郎中給她包紮,只聽那屋裡哀嚎聲不斷,都是她在嚷痛。徐進嶸看著郎中給開了副安神止痛的藥,命人抓藥去煎了,叫喜慶好生看護著,回到了淡梅榻前又安撫了她幾句,這才匆匆出去了。
***
驛館前堂驛樓內。
“大人,只怪小人一時疏忽,竟未想到賊人借了縱火之機傷了夫人。小人失職,罪該萬死。”
姜瑞是徐管家的外甥,雖年紀不過二十五六,但武藝超群,為人素來沉穩機敏,一直甚得徐進嶸重看,此番隨同出行的護衛以他為首,前半夜被留下在驛館守護自家夫人一行,未料一時大意竟出了這般的紕漏,自是自責不已,跪了下來伏地不起。
徐進嶸眉頭皺了下道:“你護衛失職,本是要重罰的。念在你素日還算忠勇,夫人幸而無性命大礙,這回便揭過去了,往後若再疏忽,重責不饒!”
姜瑞見徐進嶸面色冷肅,暗自心驚,急忙磕頭認了下來。
徐進嶸沉吟片刻,似是在想什麼,終於開口道:“這回我自也是疏忽了。未想賊人竟會趁我出行不過數日,尚在京畿之地便突然動手了,倒確實有些未曾預料到。對方既對我行蹤如此瞭然,又打了官印的主意,背後之人想必也非泛泛。把人帶過來,我要親自審問。”
姜瑞急忙起身,與另幾個護衛一道把方才捉到的兩個黑衣人推了進去。
那兩個黑衣人蒙面之布俱已被揭去,三四十的年紀,麵皮黧黑,一個並無什麼傷,另個後腦破了,血塊凝了起來,瞧著有些猙獰。兩人都甚是硬,此時仍昂然而立,一副我不開口你能奈我何的樣子。姜瑞上去狠狠踢了下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