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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黃芩知道他又開始把忽悠自己當樂趣了,慍道:“別忽悠了!說明白,到底為著什麼?!”
眼睛眨了幾眨,韓若壁看似推心置腹般道:“說到底,當然是為了送你的那個‘情’字。”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炙熱如火。
被這樣的目光籠罩著,黃芩不由得迷茫了一瞬,緊接著,陷入了苦思。
稍後,他似是豁然想明白了,目中恢復清明,道:“不用假意繞柺子了。老實說,你是相中了瓦剌人的銀子,還是被倒賣的箭簇?”
韓若壁‘哈’了聲,當場怔住了。
黃芩見他不說話,催促道:“爽快點,直說吧。”
韓若壁索性哈哈大笑起來,道:“我該說,‘知我者,黃芩也’嗎?!”
他笑得極暢快,可心裡卻有點兒苦,暗道:我雖喜愛銀錢,可也有一身驕傲,天縱豪情,竟要賣給這麼個不識貨的,不知虧是不虧。
這時,黃芩又道:“你的劍法我見識過,‘老山墩’之行若能得你相助,的確把握大增。”
韓若壁心裡雖苦,面上笑聲仍是不絕,道:“那你我便做筆買賣,我助你抓人,你給我我想要的,如何?”
他想要的是什麼?
銀子?
箭簇?
還是。。。。。。
黃芩道:“銀子任你拿去,那些箭簇我須得押解回京,有了它們才好交差。”
韓若壁神情晦澀地點了點頭,似諷非諷道:“是啊是啊,銀子是好東西,對我等愛財之人來說,從來都是值得拿命去換的。我本就是衝著銀子來的。”
忽覺有些看不明白他的心思了,黃芩微疑了一剎那,問道:“你可是有甚異議?”
韓若壁淡然笑道:“我乃一介盜匪,提著劍,拼了命,去換大把銀子,本是天經地義的買賣,再清楚不過,還能有什麼異議?”
總覺得他的話裡哪裡不對,可一時又想不明白,黃芩索性不想了,直接道:“那就收拾收拾,一道上路吧。”
這時,韓若壁向他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長道:“黃芩,你怕不怕我趁虛而入,逮著機會把銀子、箭簇一併捲了去?”
黃芩愣了一瞬,道:“不怕。”
韓若壁追問道:“為何?”
黃芩道:“若你沒有那樣的本事,我何必要怕?若你真有那樣的本事,我怕也沒用。是以,不怕。”
之後,二人各懷心事,分頭稍作準備。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黃韓二人重又聚首,並駕齊驅出了‘神光堡’,往‘老山墩’去了。
☆、第26回:坐壁上觀遙看鷸蚌相爭,血性義膽終難獨善其身
胡天穹廬下,戈壁瀚海沙。
不曾見識過一望無盡的荒漠之人,很難想象得出那種大漠孤煙、邊庭烽塞般的廣袤無垠。無論怎樣的人到了這裡,都會被那種撲面而來的蒼涼之美所憾動。
此時,正值夕陽西下,天空中那輪又大又圓的落日,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把這片荒漠映染成了金紅色。高高低低的幾座石頭築成的堡壘,突兀而孤獨地屹立在這片荒漠之中。陳舊的褐色壘壁,迎著落日金紅的餘暉,看起來有種被人血浸透了一般的妖異。
以前,這裡曾是大明抵禦寇邊胡人的軍事堡壘,現在業已荒廢,人煙罕至。
這裡名叫‘老山墩’。
距‘老山墩’約兩三里處,有一座高地,與之遙相對應。
韓若壁正站在這處高地上,遠遠眺望‘老山墩’的堡壘。
觸景生情之際,他一面搖頭,一面肅然慨嘆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這片茫茫黃沙地,不知掩埋了多少生離死別,愛恨情仇啊。”
正卸下馬包的黃芩聽聞,回頭笑他道:“這裡以前是大明將士的戍邊之地,埋葬的只有敵我雙方的將士,哪裡來的什麼生離死別,愛恨情仇。別再泛秀才的酸水了。”
韓若壁依舊搖頭嘆道:“你此言差矣。那些個將士們,誰人不是父母生,哪個沒有爹孃養?都有自己的過去。如此,哪一條性命背後,會少了生離死別、愛恨情仇?”
聽他如是說,黃芩的身軀似是微微震動了一下,面色也凝重了起來。接著,他停了手中活計,來到韓若壁旁邊站定,如同韓若壁一樣,將目光遠遠地投向了那片荒廢的堡壘。
二人就這樣肩並肩站立,沉默無語,遙望遠方,一時間看得竟似有些痴了。
天色漸晚,風大起來了。
韓若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