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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那人周身已無片塊好肉,如被千刀萬剮了一般。由此可見,洪圖出刀的速度必然駭人,也不算辱沒了‘閃電刀’的稱號。”韓若壁道:“所以雙方對恃,他不該連一刀都傷不到敵人。”
想了想,他又道:“其實江湖人的武功實在難斷。名氣大的往往徒有虛名,無名小卒卻能要人性命。”
黃芩道:“是嗎?”
韓若壁道:“江湖上的名氣要麼是交出來的,要麼是創出來的。所謂‘交出來的’,自然是指多多結交各類朋友,大家互相比試,真比試也好,假比試也罷,結果怎樣也不作數,反正是閉門切磋,之後,幾個朋友間互相吹捧一番,自然可越吹越大。‘創出來的’則需得與人比武切磋,點到為止,勝的場次多了,名氣自然也大,但相應的,武功就會被越來越多的人所瞭解,也就有人可以潛心找尋破綻、研究對策,生出剋制的法子來。而一些無名小卒非必要時絕不與人交手,他們的武功反而常常要人性命。這並非因為他們武功高強,沒有破綻,而是破綻雖然存在,對手卻不知曉,出奇制勝的機率極高。”
黃芩道:“以我看來,武功只該用來殺人,不該拿來比試。”
韓若壁笑道:“明明是個捕快,練武卻只為著殺人,你也算特別。我真想瞧一瞧,只用那把無刃的鐵尺,你要如何殺人。”
黃芩沉默了片刻,搖頭道:“你不會想瞧見的。”
二人無語了一陣。
韓若壁若有所思,又道:“不過,萬事都有例外,有些江湖人名氣大,反倒是因為要了太多人的命。”
黃芩道:“什麼樣的江湖人?”
韓若壁道:“絕頂的暗器高手。那種人,江湖上雖知其號,卻不識其人,因為但凡見過他們使出暗器的人都已經死了。”
黃芩道:“對江湖事,你知道的真不少。”轉而目光一寒,手扶腰後鐵尺,又道:“不過,對大明律令,你卻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你還想拿我?”韓若壁也握住了身邊寶劍的劍柄,目光變得專注而凌厲,面上還隱約勾勒出一個輕笑。
這一刻,光影之下,他周身邪氣逼人。
黃芩的目光收緊了起來,道:“毀屍行陘該當何罪?”
韓若壁眯起眼睛,直盯著面前人,臉上陰睛變化了好一陣,最終卻淺淺一笑。
他這一笑,二人間僵持的緊張氣氛,頃刻間得以緩和。
韓若壁道:“反正不是死罪。”轉而,又作出一副委屈姿態,道:“我不過擔心仵作驗屍有誤,才偷偷潛進義莊察看。事實表明我的擔心並非多餘,黃捕頭又何須小題大作。”
黃芩沉默了一陣,才嘆道:“你這麼好管閒事,不能不令我起疑心。”
韓若壁道:“疑心是病,害已害人,需得醫治。”
黃芩道:“哦,莫非你有法子醫?”
韓若壁道:“心長在你身上,它犯病,該是你想法子醫,哪輪得到我。”
黃芩淡淡道:“想醫這病,少不得你,因為你是藥引子。”
韓若壁道:“你想怎樣?”
黃芩冷然道:“我開個方子,你照做便好。”
韓若壁微愕道:“什麼方子?”
“安分守已,早離此地。”黃芩轉身重將燈籠提在手中,道:“天亮前收拾好殘局,倘有人上報屍體遭損,我第一個緝拿你。”
其實,韓若壁的來歷、為人、做事的機動等都令他匪夷所思,但經過查探,這人又確是初來乍到,不可能與之前的案子有什麼瓜葛。所以,對這人,黃芩雖無甚好感,卻也並不討厭,畢竟他外表輕狂,卻著實有些讓人想不到的本領。
見黃芩轉身要走,韓若壁悠悠喚道:“煩勞捕頭大人把燈籠留下,也好方便我收拾殘局。”
黃芩回頭,瞧了眼那張微有得意的臉,對剛才放他一馬的決定有了幾分悔意,暗想:不拿這廝已是恩惠,他卻得寸進尺了。
雖然這麼想著,他還是將燈籠掛了起來,隻身走了出去。
韓若壁兀自作了個鬼臉,嘖嘖自語道:“我使針線,他點燈,黃捕頭倒是個體貼人。”
這話說的好像黃芩上趕著為他掌燈一般。幸好被說的人已經走遠,沒能聽到這話,否則只怕耐不住性子,怒將起來,就真拿他去衙門裡了。
雙手靈巧操作著的同時,韓若壁悄然一笑,衝棺木中的屍體道:“這位屍兄,你我也算有一夜之緣,我要查之事,你知不知情?”
正在被他縫著的腦袋當然無法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