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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響亮,但許孝先劍上的雷音雖響,竟也無法掩蓋得住,只能任由那聽起來如同鬼哭,令人心驚肉跳的聲音連綿不絕。
二人激戰正酣,可苦了邊上觀戰的七人。他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珠,想仔細瞧個清楚,卻連個完整的人影也瞧不見,更別說分辨出誰佔上風,誰落下手了。
瞧了半晌,祝玉樹小心翼翼道:“怎的打了這半天,他二人連兵刃都還沒碰過?”
他說的小心翼翼,是因為實在沒有把握,不能確定。
其他幾人迷惑地看了他一眼,都沒搭腔,因為他們也瞧不出來,不過,確實沒有人聽到過兵刃相交發出的聲響。
此時,這二人無疑都已將神功絕學灌注入了各自的兵刃之上,且以場中兵刃的破風之聲判斷,一旦相交,必是天雷勾動地火,雖不至天崩地裂,卻也是相當可觀。最不濟,二人兵刃的破風之聲必然停頓,而手中兵刃的運轉,以及身形的飛舞變化也必然隨之稍有停滯。可眼下,這等情況並未出現,是以,可推知二人的兵刃還未曾碰上過。
這實在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
要知道,許孝先與黃芩一番交手下來已有幾十個回合,二人的身法變化、兵刃揮舞都異常迅速,想在那片不大的劍光鏈影中避免兩相接觸,談何容易。更何況,黃芩手中的鐵鏈還是長達六尺的軟兵器,要想避開對方長劍,簡直痴心枉想。所以,在這些觀戰之人的心裡,眼前所見的景象,簡直比一個瞎子赤腳走過了一條鋪滿釘子的狹路,可腳並沒被扎傷,更讓人難以置信。
他們只覺眼前瞧見的,已無法用“匪夷所思”這四字來形容了。
簡直是不可能。
可是,偏偏這‘不可能’正活生生的在他們面前上演!
二人的身形變幻實是快得肉眼難辨,但眾人還是瞧出,場上的形勢已漸漸
對黃芩有利起來。
黃芩的鐵鏈化作的烏雲,已逐漸壓制住了雷音神劍的劍光,許孝先的劍光只是偶爾才能從重重黑雲的籠罩中透出一點閃光,再不似開始時的勢均力敵了。
雖然高手相交,勝負往往只在毫釐之間,並不能以此認定許孝先就沒有了勝算,但一旁觀戰的群豪還是不免大為緊張。崇闊海更是不由自主地把手揣入袖中,不知是否想尋機發出火器。
就在旁觀眾人的心都緊張地懸到了嗓子眼的時刻,酣鬥中二人的身形驀的分開,那滿天的雷鳴、風吼,伴隨著滿場的雷電驟然斂去,一時間蹤跡全無。
此戰雖終,乍看之下,卻沒人能瞧出誰贏誰輸。
許孝先長劍執於身前,眉宇間略顯侷促,胸前葛衣一片水印,渾身已是大汗淋漓,顯然真力耗損極劇。而黃芩則立於丈外,手中六尺長的鐵鏈竟然如同長棍般伸得筆直,被他平端於胸前,直指許孝先。他的模樣瞧上去還算氣定神閒,不過額前、鬢角的汗漬也是明顯可見,估計在雷音神劍的逼迫之下,他也不得不施展出了自身的真正功力。
黃泉無常不禁乍舌,暗道:此人的內力雖不知什麼家數,但居然能灌注於鐵鏈之上,把鐵鏈這樣的軟兵器當成硬兵器來施展,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這時,黃芩展顏一笑,撤去了內勁,手中鐵鏈隨即垂了下來,接觸到地面發出“嘩啦啦”一串脆響。他道:“今日之戰便到此為止吧。”
眾人不解地望向他。
黃芩又道:“對於我,各位如此煞費苦心,實在是多慮了。此時此地,我再重申一遍,在下對江湖人沒有任何意見,更沒有砍下江湖人的腦袋,換取升官發財的習慣。所以,我是個很好相處的捕快,除非別人強我所難。我要的,不過是維護一方百姓安穩。其實,各位是要找北斗會也好,覬覦樊良湖也罷,亦或是做其他我不知道的事,總之,不動州里的百姓,我們便沒有本質上的衝突。”
他淡然微笑道:“你們都自詡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人,想來誰也沒有在高郵這麼個小地方興風作浪的興致,是也不是?”
他此番話一出口,眾人心中雪亮,雖沒能瞧個明白,卻都知許孝先定是落敗無疑了。
崇闊海目光閃動,手不由地緊了一緊。
他心中異念已生。
剛想出手,猛地,“。。。。。。你若敢動用火器,我為自保,難免要痛下殺手,那時卻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才好。”之前黃芩說的這句話,一字一字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眼見黃芩挺立場中,連正眼都沒再瞧自己一下,重闊海心底忍不住一陣發毛,手中的火器,終是沒敢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