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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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九叔公。”楊軒忍不住一笑，楊磊年輕的樣子，冠以這個稱號確實突兀了。他收回念頭抱起嫣兒，四個大人結伴進了綴錦閣。

還未坐定，卻見一個穿著粉色長裙的影子輕盈地颳了進來，香風撲面，一個帶著無限委屈的聲音響起：“父王，想死瓔珞了！”

第二十五章　寧王（下）

精緻的妝容掩不去數日未眠的痕跡，少女緊緊貼坐在楊磊身邊，一言不發，只靜靜抽噎著，珠淚漣漣的樣子，任是鐵石心腸也要軟下一半。

高慧琴不忍地問道：“瓔珞妹妹，可是遇到什麼委屈事兒，怎麼如此傷懷？說出來，王爺和千歲自然能夠為你做主。”

大大的一對被淚水浸得溼潤的明眸抬了起來，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得不說，美人兒即使哭成這個樣子，也是楚楚堪憐令人揪心的。楊磊本是惜花之人，何況眼前這個可是他剛嫁出去還不到一年的女兒，他自然是憐惜萬分，抬起衣袖給她拭淚，柔聲問道：“怎麼一見到父王就這個樣子？這裡都不是外人，有什麼話要說，有什麼心事要講，都大膽說出來，相信王爺自會為你做主。”

他沒說自己會為她出頭，但這番話卻是婉轉地將責任推到鄒王爺頭上，還若有所思地朝楊軒望了一眼，高慧琴將一切看在眼裡，想起十日前陳秋那邊發生一件姬妾拒絕服藥的事件，便有了大概的頭緒。

抱著乖乖地縮在她懷中，睜著一雙好奇大眼望著這些大人的嫣兒，高慧琴心裡不禁湧上一股荒謬的笑意。

她知道這個鄒王府內院多少人盯著她這側室的名號眼紅，也知道甚至有人在打著正妃那個位子的主意。瓔珞向來不知道掩飾野心，行事作風都十分高調，卻從嫁進來便十分得寵，有一陣整個內院甚至在揣度主子爺是不是就喜歡這種刁蠻美人型別，還有意東施效顰討好主子。

但是後來有幾個人弄巧成拙，其中一人甚至被九月那個小魔頭剝光衣物，吊在人來人往的過道上被活生生鞭笞至死，那年輕主子也不過付之一笑，草蓆一裹抬出府外，便沒了後續。那自不量力的美人兒後來成了一個看不見的規則，再也沒有人敢那麼拿喬。

瓔珞卻也不算沒有分寸，她嬌蠻卻不蠻橫，率真卻不任性，難得的是容貌如仙般美麗無暇冠絕整個鄒王府內院，又有那麼一個父王給她撐腰，即使是庶出，當不了郡主，可是也算得上靠山強硬。聰明的人便會知道，楊軒對她較為寬容不是沒有道理。

這些事寧王自然是知道的。瓔珞當時自告奮勇要遠嫁鍾州，並纏著寧王要他答應。後來楊磊拗不過女兒，好在嫁過去之後，也沒有傳來什麼不好聽的傳聞，雖然瓔珞還只是一個妾，但相信有了孩子，側室的位子並不是難事。

因此楊磊聽見女兒抽噎著說鄒王爺要她將腹中胎兒落掉的時候，一時還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根本不敢看坐在一邊靜靜喝茶的楊軒，瓔珞沒有再重複一遍的勇氣，只低著頭輕聲抽泣道：“您能不能幫女兒說一說……說，說不管怎麼樣，女兒腹中已是有了王爺的骨肉，能不能，能不能網開一面……嗚嗚嗚……”

楊磊面色微沉，一邊拍拍女兒的肩膀，一邊對楊軒沉聲道：“五郎，這事可是真的？你真的要瓔珞將孩子拿掉？”

“五郎”一詞剛入耳，高慧琴拍著嫣兒後背的手勢便頓了一下，這個稱呼好生熟悉，她是不是在哪裡聽過？可是主子爺排行老四，為何又有一個小名叫做“五郎”呢？

這時，楊軒平靜的聲音說出了她毫不意外的答案：“是的。”

一聽他這話，瓔珞更是泣不成聲，高慧琴覺得好笑，他們這位鄒王爺從來吃軟不吃硬，有時候更是油鹽不進，雖然外界一直傳聞說他是個風流情種，紈絝子弟，但是事實上，這座王府內的人內外分明森然有序，又有哪個人不知道這位爺的手段？

眼下瓔珞這樣公然拿寧王來使迂迴招數，根本就等於是一個□裸的軟威脅，高慧琴倒也佩服這個美麗少女，她的膽量和容貌一樣，都是驚人的很。

果然寧王一聽這話，也無言片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現在她哭訴的都屬於家事部分，莫說嫁的是鄒王府，就算是尋常人家，常理來講，他也是很難插手的。

但是事出必有因，寧王思忖片刻，面上掛起笑意：“五郎，嫣兒固然可愛，但是古人講，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就算先皇已逝，將皇家血脈延續下去也是天經地義，如果瓔珞能夠生下未來的小世子——”

楊軒打斷了：“這件事，九叔叔，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