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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些滑倒。我看到車把上還掛著一桶正在晃盪的植物油,頓時覺得已經和他生疏的無話可說,後悔自己剛才不該打那個招呼,不如低下頭假裝看不見了。
這哥們大概也和我有同感,一個勁的大喘氣,我和他有一米距離,就能明顯感到他身上散發著滾滾熱浪。我想還是先握一下手吧,手在空中剛伸了一半,聽到他說:你嫂子生了!
沒等我搞清楚我“嫂子”是誰,他又氣喘吁吁的說:我正去打油呢,你嫂子就生了!我恍然大悟:那你趕緊去醫院吧,快快,回頭再聯絡!
看著他迅速消失的背影,我想自己剛才的話是多麼虛偽,如果稍微有那麼一點誠意的話就應該跟著一起去醫院才對。說什麼回頭再聯絡,回頭怎麼聯絡?我連他的聯絡方式都沒有,他現在肯定也沒有我的聯絡方式,說不定再見面就又要過很多年,說不定那時候他還會扶著腳踏車把上的油桶氣喘吁吁的說:你侄子結婚了!當然,那時候估計就不是腳踏車了,也許會是汽車,那他就不用氣喘吁吁了,只需要把車窗輕輕搖下來,就可以微笑著說:你侄子結婚了。就如同他當年跳霹靂舞的時候那樣風度翩翩。如果真能這樣巧的話,我一定去喝杯喜酒,算是紀念那一去不復返的友誼吧。
第二天,我給這麼多年一直保持聯絡的馬小剛打電話。
我和馬小剛這麼多年一直保持聯絡,這除了關係特別鐵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聯絡方便。馬小剛很早就有手機,除了幾次“嚴打”期間他躲起來避風頭外,只要你想找他,隨時都能聯絡上,連手機號碼都從未換過。馬小剛也結婚了,但對朋友依然毫不含糊,當然,他對朋友選擇標準也越來越苛刻,許多人都在他手機通訊錄中大浪淘沙了,他現在努力結交的朋友大多是對他來說有價值的。我曾對他說我是沒有價值的少數人之一,他仰天大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萬一你剛哥被捂進去,你還要寫狀紙幫我申冤哩!
弟弟,你回來啦!馬小剛的聲音把我手中的話筒震得直哆嗦:晚上我給你接風!
馬小剛在縣城最好的酒店訂了個單間,我一進門,就看見他和滿滿一大桌子菜熱氣騰騰地望著我。
我先把菜點好了,趕緊吃點墊墊肚!馬小剛從兜裡掏出幾包好煙,往桌面上一撂。
剛哥,你點太多了,兩個人吃實在是浪費。
馬小剛眼珠一瞪:要不點倆小姐陪陪?
我趕緊做出不近女色的樣子,衝他擺手。馬小剛笑了:要不叫個先生陪陪吧?
以往我每次回來,馬小剛總是慷慨請飯,從無例外,並且只要我時間還充足,都要請幾場,不過第一場都是我們倆喝酒,話不多,一瓶一瓶的喝,到爛醉如泥為止,圖得是個痛快。後面的飯局才會叫上其他朋友,也都是過去就在一起玩的,氣氛熱鬧放鬆,除了猜拳行令之外,話題也海闊天空。我還給他們講在外面如何泡妞、如何揮霍、如何紙醉金迷,他們聽的津津有味;他們給我講縣城發生的事:某某被人砍了腳;某某包奶牛廠賠的老婆也跟人跑了;某某被判了三年;某某總算到電信局上班了;以前跟著某某混的某某現在在110幹臨時工;某某還是在家瞎玩,一年到頭打牌為生。
有的某某我熟悉,有的某某我陌生,有的某某我半生不熟。縣城裡好像也只有這些人,他們身上發生的事就代表著縣城每天都在發生著的事,他們在縣城呆的時間久了,就退化成了一棵朽木上寄生的菌類動物。
這次,馬小剛請第一場酒就要介紹個朋友給我認識,我感到很奇怪,我想這個朋友一定是馬小剛特別好的朋友,但他特別好的朋友我至少應該知道名字,可馬小剛打手機時說的那個名字我聞所未聞。掛了手機,馬小剛說:咱先喝,他一會就來。
三
縣城面積很小,如果騎腳踏車的話,半小時以內,就可以從城內的一個地方抵達另外任何一個地方。因此不像城市那樣遍地出租汽車,縣城為數不多的出租汽車大多是停在汽車站附近,等著接一些跑長途的生意。城內的交通運輸工具過去主要靠人力三輪,蹬三輪的車伕有的是職業的,辦了牌照,每天以此為生;還有的是半職業的,自己買輛三輪車,早晨去農貿市場販點蔬菜,傍晚沒事了就在三輪車上鋪塊布,到大街上轉悠兩圈,用他們的話說是掙包煙錢。三輪車伕的生意一度很興旺,直到後來出現了車身噴繪著“招手即停”的小麵包,所謂“招手即停”就是這些車沒有固定的路線,你隨時都可以攔住上車,只要不出城區,每個人只需要一塊錢,比人力三輪要便宜、迅捷。不過“招手即停”在拉你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