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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皎潔如玉。如水月華下,柳溪溪煢煢孑立,抬頭仰望那一扇軒窗裡的孤單隻影,眼裡淚水迷濛。任它露墜霜凝,任它月滿西樓。
那一晚,二樓那一星微弱的燭火亮了整夜,柳溪溪在竹林裡也立了整宿。
拂曉時分,柳溪溪回到流雪軒。甫一推開院門,她身子一軟,隨即昏倒在地,把滿院子的奴婢僕從嚇得不輕。待從地上扶起柳溪溪,才發現三小姐身上的衣裳已盡被露水打溼,渾身冰涼,就連兩道細長的柳葉眉,也凝上了白色的霜花。
柳溪溪病了。紀雲瑄接到訊息,擔憂過後,反倒鬆了口氣。這樣也好。最起碼,她有了理由不用去面對陸劍一的婚禮。紀雲瑄一直擔心,要是柳溪溪萬一控制不住自己,在婚禮上鬧起來,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先避過風頭也好。只是,他卻將訊息小心地封鎖了起來,不在陸劍一那邊洩半句口風。不管如何,先讓陸劍一把姚千影娶過門了再說。
那一天,柳溪溪昏睡了一整日。傍晚時分醒了過來,聽見外面鑼鼓喧天,喜樂直衝雲霄。漫天的紅燈籠高高懸掛,映得半邊天空豔如紅霞。
柳溪溪枕在榻上,突然就想起了《紅樓夢》裡寶玉迎娶寶釵,黛玉焚稿歸天的片段,一行清淚沿著眼角鬢邊蜿蜒留下,將錦緞枕面打溼了一大片。
作者有話要說:
☆、溪溪血灑熙恩堂
第二日,是紀雲皓的新婦拜見公婆的日子。本來柳溪溪也得出席,但因了她身體不適,紀雲瑄一早就譴人過來遞話,讓她安心靜養,不必過去了。
柳溪溪坐在梳妝檯前,握了翡翠玉梳,慢慢地一下下地梳理頭髮。銅鏡裡的女子,容顏蒼白,黑眸幽深,恍若暗夜遊魂。
窗外寒風呼嘯,風聲裡隱約送來了走廊下奴婢的竊竊私語:“你今早去給皓公子賀喜了嗎?”
“哪能不去?皓公子可大方了,一出手就是二錢銀子!你說去給他道賀的人那麼多,他得打賞多少銀子?”
“又不是用你的錢打賞,你心疼什麼?再說了,能娶得南嶺第一美人為妻,看不把皓公子樂的!二錢銀子怎麼了?要是我,二兩銀子也捨得!”
“得了吧,你就吹吧你……”
風聲漸遠,聲音漸消,銅鏡裡女子的臉色也愈發的蒼白,連雙唇也黯無血色。只是那一雙深晦如海的眼眸裡,卻燃起了幽幽兩朵火苗,越燒越旺,漸漸的隱有燎原之勢。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在那裡新婚燕爾春風得意的,自己卻在這裡做深閨怨婦狀!他說撤就撤,一轉身把她忘了個一乾二淨,眨眼間鮮衣怒馬,美人在懷,盡享人生得意!卻把她一人拋在無窮無盡的痛苦深淵,歷盡千般苦楚,受盡萬種煎熬!不!她不甘心!一股強烈的恨意從她眼裡升騰而起,那一剎那,鏡中之人臉色竟有些許猙獰,彷彿怨念深重的淒厲女鬼。
她將手中翡翠玉梳往桌上重重一頓,咔嚓一身,玉梳應聲而斷,折成兩截。外間的靜香聽見動靜,探頭進來觀看,卻見柳溪溪冷言聲道:“給我更衣。我要去熙恩堂。”
靜香懦懦想說些什麼,卻一眼瞥見柳溪溪粉面含霜,當下便將話咽回肚子裡,轉身去了偏屋挑衣裳。想著今天是柳溪溪與姚千影姑嫂相見的日子,穿太隆重怕搶了姚千影風頭,穿太樸素又怕不夠正式,挑來揀去的,磨蹭了半天才總算挑中了一套粉色金絲雲繡鳳尾裙,活潑卻不失端莊,貴氣又不張揚。
柳溪溪陰沉沉瞟了那件衣裙一眼,淡淡說道:“不要這一件。拿那件素色月華裙。”
靜香訝道:“可那是素白的,今天這個大喜日子,穿那件不合適。”
柳溪溪冷冷說道:“我說合適就合適!”
靜香再不敢多話,溫順地取了衣裳過來給柳溪溪換上。
熙恩堂上一片喜氣洋洋。陸劍一與姚千影並肩跪於堂上,雙手端茶,高舉過頂,正給秋夫人奉茶。兩人皆一身描金紅衣,喜慶祥瑞。
秋夫人一臉的喜不自勝,口裡不住地道:“好!好!好!”嘴邊咧著笑,卻禁不住熱淚盈眶。紀崇霖與紀夫人端坐高堂另一側,臉上略有喜色。堂下兩邊,圍坐了一眾兄弟姊妹,除了柳溪溪,所有的人都到齊全了。
柳溪溪一身白衣素髻踏入熙恩堂時,眾人的目光皆齊齊凝聚於她身上。這一身素白,彷彿縞衣,在這一片喜紅洋溢的熙恩堂上,尤其的扎眼,格格不入。
紀夫人眉峰一蹙,正要出言詢問,紀雲瑄卻搶先一步站了起來:“三妹妹不是身體抱恙嗎?怎麼還過來?不如先回去歇息。反正你和千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