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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疑惑,微微側頭,悄聲問坐於她右側的陸劍一:“她唱得如何?”
陸劍一正看得入神,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盯著臺上,聞言只是隨口應道:“唱功還過得去,倒是這長相,這身段,嘖嘖,明豔不可方物,自有一股風流別致。為她包個場,也算值了。”話剛說完,便猛然意識到不妙。不敢回頭,只微微錯了眼珠,眼角餘光果然掃到柳溪溪正似笑非笑地斜睨著他,背上霎時隱隱生寒。
陸劍一嘿嘿乾笑兩聲,有心想說兩句好話討個饒,卻碰上紀雲瑄的眼光正巧往這邊掃了過來。當下只得俯首作恭謙之態:“在下淺薄之見,實屬謬論,還請三小姐海涵!”
“陸公子高見,本小姐受教了!”柳溪溪笑靨如花,卻令陸劍一頓覺芒刺在背。餘下的這半場戲,眼睛看臺上不是,不看臺上更不是;簡直是如坐針氈。
好不容易捱到戲唱罷,臺下一片轟然喝彩叫好。卻見臺上那戲子謝幕之後並不退回後臺,反而落落大方地往臺中央一站,脆生生問道:“臺下各位看官,小女子斗膽問一句,今日這出戏,各位看官可還滿意?可有得打賞?”
臺下一陣喧笑。嘈雜聲中只聽得安家齊聲音朗朗:“唱得不賴!甚合我意。爺今日高興,就把秦公子賞給你了!”
滿堂鬨笑。臺上戲子一臉嬌羞,啐了安家齊一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秦越秦公子笑聲磊磊:“只要姚二小姐願意,我就是為奴為僕,也甘之如飴。”
至此柳溪溪才恍然大悟,臺上唱戲的那個戲子,原來竟是景州刺史的千金姚二小姐姚千影。那秦越愛慕姚千影,卻一直求而不得,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一時語笑喧譁,眾人起勁鬨鬧。姚千影招架不住,折身躲入了後臺。
原來姚千影自小酷愛唱曲,卻因家風嚴謹,一直只能私底下跟些戲伶偷學幾招。去年梨若園來了一位當紅名角柳如煙,唱得極好,姚千影一時心癢難耐,便想了個法子,將自己院裡的丫鬟冬秀給了姚萬顏做通房丫頭,讓他幫自己打掩護;那姚萬顏覬覦冬秀已久,當下喜不自勝,滿口應承,讓她得以拜柳如煙為師,隔三差五地偷溜到梨若園學藝。一年半載下來,小有所成,姚千影心下得意,這才讓姚萬顏包了場,請了一眾好友,有意在他們面前顯擺顯擺。
話說姚千影打後臺出來,卻已是卸了妝,更過衣,精修容,高綰髻。那姚千影本生得傾國傾城,素有南嶺第一美人的讚譽。方才陸劍一說她明豔不可方物,可畢竟隔著一層濃重油彩,到底透著假,此刻一出場,明媚鮮妍,真真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只見她,眉黛青顰含煙,顧盼雙瞳剪水。冰雪為膚,秋水作姿,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直叫陸劍一看得移不開眼。
眾人一見姚千影出來,呼啦啦圍了上去,眾星捧月般,各類奉承吹捧之詞如山泉般噴騰而出,哄得姚千影心花怒放,眉飛眼笑。
“姚二小姐今日一齣戲,當真遏雲繞樑,令人三月不知肉味。”
“那是那是。幸得姚二小姐身份尊貴,不宜拋頭露面,要不哪還有那柳如煙的立錐之地?”
姚千影盈盈淺笑,眼波流轉間,望見柳溪溪身旁一個年輕男子,錦衣華貴,玉樹臨風,雖收眉斂目,但不經意間還是流露出一股桀驁不羈的味道,跟她平常所見慣的世家子弟大相徑庭。姚千影的眼睛一亮,不著痕跡地找了個藉口脫身而出,轉身走向了柳溪溪那一桌。
柳溪溪聽她唱曲雖聽得幾欲瞌睡,可場面上終歸得讚譽她幾句。寒暄過後,姚千影眼中流光一轉,盯著陸劍一道:“這位公子瞧著眼生得緊,可是剛從外地來的?”
柳溪溪正欲作答,卻聽得紀雲瑄的聲音在身後徐徐響起:“這是陸公子,江湖上人稱‘追風劍’的便是。他劍法高超,我特地請來府上傳授劍術。”回頭一望,紀雲瑄輕搖摺扇,緩步踱了過來。
陸劍一拱手作揖:“在下陸意陽,見過姚二小姐。”
姚千影回了一禮,鶯語嬌軟:“陸公子年紀輕輕,就在劍術上有如此高深的造詣。不知師出何門?”
“陸某出身草莽,不值一提。方才不過是二公子的婉轉之詞,其實陸某隻是紀府上區區一個侍衛,不過偶有空閒時與二公子切磋幾下劍法而已。”
姚千影眼裡的光華轉瞬即黯,淡淡說道:“我看陸公子儀表堂堂,氣度不凡,眼下不過是龍潛深海,虎伏暗石,他日想必定有一番作為。”說罷略一點頭,調過頭轉向身側的紀雲瑄,“芷蘅今日怎麼沒來?我可有好些日子沒見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