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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四處顯擺。眼下這隻耳墜捏在陸劍一手中,其義不言而喻。
孫姨娘瞳孔驟然猛縮,腦海中轟隆一聲雷鳴,剎那間一片空白。她的這對耳墜,前兩天無端端丟了一隻;只因精風堂那邊失手後便一直遲遲沒有音訊,且趙嬤嬤又無故失蹤,攪得她心神不寧,只想著終歸還在這屋子裡,過些日子再尋也無妨,卻沒料到,竟然,竟然是在這裡!
熙恩堂上鴉雀無聲。良久,方聽紀崇霖冷冷問道:“晚萍,你還有話說嗎?”
孫姨娘身子猛地一顫,木木地轉動眼珠。紀雲瑄唇邊隱隱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瞬間像針一樣刺痛了她的雙眼,原來,原來這才是埋伏!原來,原來這才是紀雲瑄的殺手鐧!原來,原來這才是栽贓陷害!她陡然放聲尖叫:“你撒謊!我那天去見胡總管時根本就沒帶耳墜!”
“娘!”一聲淒厲尖銳的叫喊,卻是跪在一旁的紀雲瑤脫口而出。
孫姨娘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慢慢地,恍如石人般僵硬地轉回頭,對上紀崇霖寒若冰霜的目光,心裡死撐的那口氣頃刻間散了,身子一下子如爛泥般癱倒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
☆、孫姨娘血濺高堂 (二)
時值仲夏,暑氣漸盛。但這熱浪卻彷彿在門口止了步,一絲一毫也滲不進這陰森森寒氣逼人的熙恩堂來。孫姨娘匍匐在地,周遭眾人冷眼旁觀。
紀雲瑄立起身,拱手對紀崇霖說道:“父親,此事證據確鑿,事實分明,孩兒且將孫氏押解下去,靜候父親日後處置。”紀崇霖緩緩揮了揮手。
堂下卻突然躥出一個灰色身影,撲到孫姨娘身上號啕大哭。原來卻是年方十二的紀雲修。“爹爹!爹爹!求求你饒了娘!雲修日後一定好好讀書,好好孝敬爹爹和大娘,求爹爹放過娘……”
孫姨娘僵若化石的身子動了動,直起上身將紀雲修摟進懷裡,仔細地為他擦乾淚水:“修兒,你已經長大了,以後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要聽先生的話,好好唸書,不可再調皮了,知道嗎?”紀雲修抽噎著點頭。
孫姨娘鬆開雲修,從容不迫地整衣斂袖,隨後朝紀崇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老爺,妾身一時鬼迷心竅,犯下彌天大錯。妾身自知罪大惡極,不敢求老爺諒解。但憑老爺懲治,妾身絕無二話。只是,這些事雖是由瑤兒而起,但從頭至尾,瑤兒卻毫不知情。所有的事,皆是妾身一人單謀獨策,瑤兒一直都被矇在鼓裡。妾身只求老爺,處事公正,切莫殃及無辜。”言罷,卑謙地伏下身子,以額抵地。
紀雲瑤霍然睜大了雙眼,正欲出聲,孫姨娘藉著寬大袍袖的遮掩,在底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尖利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她的皮肉,痛得她淚眼朦朧,卻無法言語。
紀崇霖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們母女,輕嘆一聲:“罷了!此事就到此為止……”
話未說完,紀雲瑄卻驀然出聲:“爹爹!莫聽信孫氏妄言!她興風作浪,搞出那麼大動靜,四妹妹能一點都不知情?這倒真的奇了怪了!”
孫姨娘忽地調頭,兩眼通紅,幾欲滴血,眼光狠戾陰怨,如毒蛇信子般噬上紀雲瑄的臉:“二公子此言何意?莫非我家瑤兒也落了耳墜在胡總管那裡?!”
“那兩件事,四妹妹有無參與,我暫且不論。但我卻知道,四妹妹曾有一次假借撲蝶之名,意欲推三妹妹下水!幸得三妹妹機警,才未釀成大禍!”紀雲瑄言之鑿鑿,擲地有聲。
舉座驚駭。紀夫人憤而拍案:“竟有此等事?!三丫頭,你竟也不告知我?!”
“三妹妹心性良善,不願以惡意揣度他人,只當四妹妹是無心之失。可後來事情愈演愈烈,竟發展至殺手行刺。這才讓人不能不懷疑四妹妹當初居心叵測!”
紀崇霖臉色鐵青,抄起桌上的茶盅,猛然擲向孫姨娘。茶盅在孫姨娘身上滾了幾圈掉落在地,乒乓一聲脆響,滿地碎瓷裂盞。孫姨娘一身茶水,狼狽不堪,卻不敢擦拭,一動不動宛若石雕木刻。
“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你自己行為不端也就算了,還把我好好的一個女兒也給帶壞了!你這種惡毒的女人,你也配做娘?!”熙恩堂上,只有紀崇霖氣得發抖的聲音在半空中迴盪,“三丫頭是你血脈相連的親姐妹,你也下得了這般狠手?!”他一步步逼近紀雲瑤,凌厲的眼光像無形的繩索般牢牢勒住了紀雲瑤的咽喉,令她張口結舌,求饒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渾身抖得有若篩糠。
孫姨娘猛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了紀崇霖的雙膝:“老爺!老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你饒了瑤兒!她也是你的親生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