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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醉迷香的酒,應該支撐不了多久。紀崇霖向來自律,極少貪杯,偶爾應酬喝醉,當晚便會獨歇於外書房。陸劍一早已將他的生活習性打聽得一清二楚,是以當從墨香處得知紀崇霖今夜要大宴賓客,便暗中潛入酒窖下藥,再於當夜蟄伏於外書房,只待紀崇霖酒醉回屋,再一舉刺殺。
原本寥寂的庭院響起了一陣喧鬧聲,紛沓的腳步由遠至近而來。陸劍一身形微動,全身肌肉緊繃,輕輕將劍從鞘中拔出一截。雪白劍光晃上他臉龐,直映得他眉目冷峻,線條凌厲,彷彿冰石所刻,冷鐵剛硬,寒氣沁骨。
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兩個小廝扶著一人,踉蹌而入。居中那人華衣錦服,頭顱低垂,酒氣熏天,醉態酩酊。
陸劍一眼裡殺意一閃而過,驀地縱身躍出,電光石火間,銀劍破空,寒氣縱橫,直逼那人前胸。
叮的一聲,金玉相接。陸劍一手中長劍,抵上那人胸口,卻扎刺不入,反而被頂得微微彎曲。陸劍一暗道不好,知道那人身上應是著了軟金甲,正要回勢換招,卻見那人猛然抬頭,一雙清明的眼睛裡毫無醉意,有的只是貓戲老鼠般的胸有成竹。來人並非紀崇霖!紀府侍衛總管紀雲東陰冷一笑:“陸公子,久違了!”
陸劍一心知中計,目光一冷,也不答話,招式一變,劍鋒直逼紀雲東頭面。紀雲東亮劍出鞘,迎招而上。他身邊的兩個小廝,一掃剛才低眉斂氣的模樣,不知從哪裡變出兩把短刃,猱身而上,合圍而攻。一時刀來劍往,寒光大盛。
陸劍一此刻已知事已不可為,正欲尋機撤退,卻聽紀雲東一聲呼哨,書房兩側四扇窗頁同時開啟,從窗外翻入四個黑衣人,皆是府裡的一等侍衛,個個手持利器,封住了門窗各條退路,群起而攻之。與此同時,庭院裡人聲喧沸,有人大聲吆喝:“守住各個出口,切莫讓刺客逃了!”
陸劍一暗道不妙,手上發狠,劍氣越發凌厲,招招狠戾,式式奪命。霎時間,書房內刀光劍影,殺氣激盪,鏗鏗之聲,不絕於耳。帷幔沉塌,椅折桌崩。物什橫飛,血汙四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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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柳溪溪正在東北角門上焦心等候。眼看月掛樹梢,亥時已至,陸劍一卻遲遲未來。柳溪溪頻頻往外院方向張望,手裡的一方絲帕,早已被擰成了麻花狀。
正不安地來回踱步,忽聽外院喧聲大作,“抓刺客”的喊聲此起彼伏。柳溪溪倏然頓住腳步,心神大亂,連手中絲帕飄落掉地也毫無察覺。呆立片刻,驀然回過神來,提起曳地裙裾,發足往致和堂狂奔而去。
剛近致和堂,便見大哥紀雲峰正立於門前臺階上與一眾賓客作揖相送。柳溪溪霎時停住腳步,隱身藏於樹蔭濃影中。紀雲峰逆光而立,臉色隱在昏影中,看不清神情,但見他舉止從容,氣度沉穩,未有絲毫慌亂,想來陸劍一併未得手。未多時,安家齊領著今晚應邀而來的賓客匆匆離去。紀雲峰也轉身進了致和堂。
柳溪溪悄悄靠近致和堂,透過窗縫往裡探看,卻見堂上安寂無聲,紀崇霖於主位上端坐,閉目養神。紀雲峰坐於右邊首位,自斟自飲,一派安然。紀雲瑄卻不見蹤影。
柳溪溪心下暗疑。恰在此時,一名小廝端著果品從旁走過,柳溪溪一把抓住他,單刀直入問道:“刺客呢?可被抓到了?”
那小廝冷不防被人扳住肩脖,嚇了一跳,手裡托盤差點掉地。回過頭來見是三小姐,忙擠出一個笑臉回道:“三小姐,你可嚇死小的了。你放心,老爺福澤深厚,自有神明佑護,那刺客傷不得他分毫……”
柳溪溪不耐煩聽他囉嗦,直接打斷他:“我問你,刺客在哪裡?”
“在……”小廝側頭想了想,不確定地說,“在外書房吧。二公子已往那邊去了。”
柳溪溪丟下小廝,扭頭就往外書房跑。那小廝兀自愣在原地,傻傻摸頭,喃喃自語:“三小姐這是怎麼了?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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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迴廊,蜿蜒綿長。廊下的琉璃燈,被夜風吹得一晃一晃,連帶光暈虛飄搖盪,光影離合,時明時滅。
紀雲瑄昂首闊步從外書房往致和堂而來,身後跟著一隊侍衛,押著五花大綁的陸劍一。他面上平靜無波,心中卻著實有些氣惱,沒想到查了許久的內賊,原來就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陸意陽!自己一向謹小慎微,卻還是百密一疏,引狼入室!
快到致和堂時,遙遙望見前方一纖細身影,踉蹌奔來。紀府向來規矩嚴明,誰人這麼大膽,竟敢不顧禮儀形態,在府內恣意奔跑?紀雲瑄眉頭微蹙,正想出聲喝問,一道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