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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快過節了,也沒那麼多規矩。只是不要一再為之便可。你是貴妃,底下多少人看著,別自己失了禮數。”
“是!皇上的話,臣妾謹記於心。”元春含笑起身,抬頭間這才算看見了後邊的司徒嵐。因是外男,元春沒敢多看,只一眼便趕緊低了頭。
司徒嵐也不覺得尷尬,這宮裡本就是她長大的地方,那邊兒不遠處就是他太上皇老爹的大明宮。當年他在這裡頭當主子的時候,賈元春還不知道做什麼呢。更何況她是榮國府出來的,只這一點就叫司徒嵐無論如何不想拜見了。
元春撫琴本就是有意為之。她原是想著能借此引得皇上注意,沒成想皇上竟聽了後親自過來了,怎麼不叫她大喜過望?誰知道這還站在宮門口呢,皇上身後倒是又轉過了一個王爺來,這要如何開口邀了皇帝去寢宮坐?
當下臉上雖是笑著,卻也不免帶了兩分勉強出來。
司徒峻見了,好整以暇地問道:“愛妃這是怎麼了?朕瞧著,臉色倒不大好?”
“回皇上,臣妾沒什麼。許是因著這兩日天熱,竟有些個疲疲懶懶的。”
“果真的?若是不舒服,傳太醫看看罷。”
元春聽著皇帝的話,是根本就不打算進鳳藻宮去的。雖然榮府裡都是以她這個貴妃為尊榮的,只是她卻清楚,自己並不入了皇帝的眼。位分雖高,寵愛卻無。否則,也不會住這麼個偏僻的寢宮。
皇帝於女色享樂上並不熱衷,每月裡頭往妃嬪處去的時候很少。但逢初一十五還要例行歇在中宮,剩下的妃嬪貴人們竟是一共也就只三四天的機會。元春是很少能夠見到皇帝的,更別提臨幸了。
見皇帝有了去意,元春眼圈兒一紅,貝齒輕咬朱唇,福身道“臣妾謝皇上關心。只是,只是臣妾素日裡臣妾保養還好,應是無礙的。”
司徒峻眼睛眯了眯,司徒嵐後邊輕咳了一聲,心裡暗暗好笑——瞧瞧這個做派,這個神色,明明是個貴妃,卻偏生做出揚州瘦馬的姿態來。只是須知人家那也得是婀娜纖巧些的才行,這位賢德妃卻是生了一副珠圓玉潤的樣貌。若是往端莊尊貴上行還不走了大褶兒,現下這個姿態,真真是個東施效顰了。
司徒峻微感尷尬,“身上無事,難道是心裡有事?”
他往日在後宮中一向也是冷麵,因此元春竟未聽出他話中的冷意。略遲疑地看了一眼司徒嵐,方才帶了三分悲聲,道:“回皇上。昨日榮府王宜人進宮請安,與臣妾說及老太君如今正病著。臣妾從小跟在老太君身邊長大,聽了這話心裡便有些著急……”
司徒嵐眉角一動,斜眼掃了一下元春,心裡冷笑一聲——怕是這賢德妃,為的不是說那史氏罷?
司徒峻看了一眼司徒嵐,嘴角微勾,“哦?可是熱著了?”
元春緩緩搖頭,眼中含了三分薄怒七分憂愁,鳳仙花汁摻了金粉染過的指甲勾了勾鬢邊碎髮,撿那斟酌了幾日的話說了。
司徒峻好笑地看著元春,“你林家的姑父?林如海?他的兒子氣著了榮府的老太君?”
元春聽著皇帝說話分明帶著笑意,抬起眼睛卻看見了他臉上瞬間冷厲下來的神色,還有身後忠順王爺看著自己幾欲噴火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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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琰彆彆扭扭地給司徒嵐挑了許久禮物。因是二人明瞭心意後的頭一個生日,林琰其實還是很看重的。一時選了這個嫌棄俗了,選了那個又嫌不夠對景兒。
眼看著進了五月了,林琰算是徹底沒了準主意。想來想去,索性就想著順了司徒嵐的意,找個地方單替他做生日去。
端午節裡頭頭一個講究就是吃粽子。各地粽子所用的米餡兒不同,味兒也是差別極大。因粽子涼吃,故而到了五月初四這一天,尤其是講究些的人家都要開始裹起了粽子,預備著晚間煮了,次日便可趕在節日裡頭應景吃了。
林府雖然不往各處送節禮,自己家裡卻也要吃的。黛玉命陳昇家的早早地按例準備了賞錢提前散出去,又叫人去瞧了那預備著的菖蒲艾草等物。林琰一旁坐著看黛玉分派,身後的兩個教養嬤嬤雖是不多嘴,卻是在黛玉說話之時聽得極為認真,想來是回去要再為黛玉解說一番的。心裡正感到好笑,外頭管家遣人進來說:“有安樂侯府的人奉命過來送禮。”
林琰大為驚訝,先不說自己這裡和安樂侯那裡守不守孝的事情,只說他和雲寧之間並不太熟絡,怎麼趕在這個時候來送禮?
瞧瞧黛玉,見她也正驚訝地望著自己,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