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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往往就是這樣,越覺得不可能的事,就越接近事實。
當時僅僅是個衛隊長的呂如江,背離賀家的原因是不想受寧王的指使,同流合汙成牆頭草。在周棠大軍壓境之時;他死守東宮門戶,振遠將軍戰死,昭容公主的一曲落凰舞罷,眼見是要擋不住了,他也不肯認輸。
方晉說過,呂如江是他清掃皇宮時遇見的最有骨氣的人,他把劍尖戳在他後心上步步相逼,也沒能逼得他離開東宮半步。
後來,那一把大火燒了東宮數個院落,呂如江在非離宮前被俘虜,方晉惜才,沒捨得殺他,事後把昏迷不醒的他交給了洛平。
洛平當時軟禁了一批人,這批人都是不肯歸順周棠的忠臣勇將,其中包括他自己的良師益友李元豐。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處置他們,有的斬首了,有的罷官了,有的流放了,但更多的是被他勸降了。
呂如江,是被勸降的人之一。
洛平其實沒有對他做什麼,他只是告訴他,他的忠誠換來了周衡的逃出昇天,而從那一天起,他應該效忠的君王是周棠。
他把這番話一遍又一遍地對他說,在他神智不清的時候,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在他重新渴望活下去的時候,說到他徹底相信,自己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最終周棠得到了一名冷硬能幹的禁軍都統,方晉暗中試探過他的忠心,之後對洛平的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說:“操縱人心,我再練十年也比不上洛慕權。”周棠心滿意足地嘲笑他:“十年?你再活一輩子都比不過他。”
就是這樣一個死忠之人,做出通敵賣國的事?
若不是芝妃寫得確鑿,方晉又調查過西昭國師近來的動向,洛平還真的不願相信。
這麼說來,當年與襄妃私通的人是呂如江?就是他構陷了一場“篡位謀反、毒害皇嗣”的迷局,讓那個竭盡心力輔佐皇帝的洛丞相,被自己操縱過的人心反將了一軍?
回想著前世的枉死,洛平笑得悽然。
當年他被囚禁前,已查出那人與賀家有過牽扯,還以為是賀家被滅門後餘黨的報復,如今賀家未被趕盡殺絕,他從頭查起,這才把人揪出來。
那時候他若能早些知曉真相……
洛平搖了搖頭,罷了,那時候他說的任何話,周棠都不會聽的。
歸根究底,他並不是死在奸人的陷害裡。
方晉打著“和解”的幌子往丞相府遞了份拜帖,投其所好,邀請洛平去南夢園聽戲。洛平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之後聽說西昭國師也跟著去了。
戲園子裡照常熱熱鬧鬧,洛平的意思是就在大堂聽戲是最有趣味的,方晉費了半天勁才說服他進了雅間。
洛平夾槍帶棒道:“方大人這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非得進雅間?”
方晉神色不豫,國師趕忙充當和事佬:“洛丞相多慮了,方太尉不過是圖個清靜。”
“好吧,清靜。”洛平語氣不屑,招手喚來小廝斟酒。
“洛大人,雅間也有雅間的好處。”方晉拉過小廝說了幾句,小廝點頭應了,不一會兒上來一個抱琴的樂女。
方晉:“叫什麼名字?”
樂女:“翠花。”
洛平被酒水噎了一下,好在忍得及時。
方晉會享受,逢場作戲也不願委屈了自己。這女子才不是什麼隨便叫來的“翠花”,她是方晉府上最受寵的歌姬,洛平是見過的,叫阮兒還是暖兒來著,總之不叫翠花。
趁著戲還沒開演,翠花彈琴唱了兩句,聲音婉轉動聽,洛平總算沒再跟方晉吵架。
國師似乎一直有話要跟洛平說,可每每被琴聲打斷。方晉看在眼裡,卻不點破,更不幫忙。直到一曲唱罷,國師才逮到機會說話。
“洛大人,我見你的身形膚色,與我們西昭人頗為相似,眉眼亦有些熟悉之感,冒昧問一下,你家鄉何處?”
來了。洛平心裡一凜,面上不動聲色:“國師好眼光,洛某家鄉確實在大承西境,聽家父說過,似乎祖上第八代與西昭女子透過婚,國師所說的什麼熟悉感,大概來自洛某的祖宗八輩吧。”
國師自然知道他在忽悠自己,正要再問,冷不防被掀起的門簾打斷了。
門口進來一個他的侍從,附耳說了幾句,國師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拱手告辭:“抱歉,今日不能陪兩位看戲了,襄妃娘娘有事找我,皇上召我入宮探望。”
方晉起身相送:“既如此,在下也不便強留,國師慢走。”
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