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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丹?”
她點點頭,又道:“姐姐固然為妹妹傷心,只是不似真的傷心。”
項啟源心下一震,面色大變,隨即又掩飾道:“你不要胡說,惠丹和淑涵情同姐妹,怎會不是‘真的傷心’。”
盧氏知他不是真心責備,也不惱不怕。她是青樓出身,最是懂得逢場作戲那套,孫氏是不是真傷心哪裡迷得過她眼,只是項啟源這樣講,她也便圓話道:“爺說得是,姐姐斷斷不會有貳心,是妾不知輕重,說錯了話。姐姐待妹妹那是極好的,先前妹妹有身子,是姐姐親自熬了補湯給妹妹,端的是姐妹情深。”
話雖然這樣說,項啟源心裡卻免不了有了一個疙瘩。
那天晚上他沒有睡好,夢境連連。夢到現代的父親,躺在病床上,垂垂老矣;又夢到凌雁面無表情地睜著眼流淚,那淚水竟是血一樣的紅色;還有年幼的十八阿哥正在寫大字,卻一下子倒在桌上死去;最後是蔣燮,身處十八層地獄,哭著對他道後悔當初改了十八阿哥的藥方……
項啟源驀地驚醒。
藥方。改了藥方。
他止不住發抖,然後跳下床胡亂披了件外衫就往外跑,吵醒了盧氏,睡眼惺忪在他身後叫:“爺……”
天已經魚肚白,庭院裡下人正在掃地。項啟源衝進廚房,瘋了似的掀開所有鍋蓋碗蓋,一一檢視,又去翻垃圾堆,對著一堆面目全非的殘渣一個勁地聞。這時廚娘們進來準備早餐,倒被他嚇了一跳。他把其他人統統趕出去,跳上灶臺去翻找櫥櫃。
開啟寫有淑涵名字的櫃門,裡面都是寫安胎養氣的滋補食材,他胡亂翻個一通,然後去開孫氏的櫃子。也是些平平無奇的食材,孫氏體寒,月信不準,平時常熬湯滋補,用的無非就是丹參、柴胡、炙甘草等普通中藥。
他抓出一把益母草。
然後整個世界凝固了。
中醫書上這樣描述益母草:性味辛苦涼,可治月經不調,孕婦勿服。
原來這就是淑涵早產的原因。如果再早幾個月,就是流產了。
背後傳來腳步聲,一隻大手搭在他肩上。
“若愚。”
是岳父。太醫院左院判孫之鼎。
“若愚,我知道你總要發現的。”
他的心一下子涼透了,回過頭衝老人怒吼:“原來你早就知道!你竟然縱容她做出這種事!”
“不,我事先並不之情。”他冷靜地回答。
項啟源雙目通紅,怒視著他。
肩膀上的手施加了力道,老人悲哀地看著他道:“若愚,你叫我怎麼辦?那畢竟是我的親生女兒,你叫我怎麼辦?”
項啟源推開他,“可是我不能對不起淑涵。”
孫之鼎再一次拉住他。“你以為淑涵不知道麼?但是她不能說,什麼都不能說。惠丹她……有些毛病,一直就有,受不得刺激……你可以再也不要理睬她,但看在你們多年的情分上,不要奪走她的孩子、她的名分……”
“若愚,求求你……”
項啟源看著他。
左院判一下子老了,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人,苦苦哀求著自己昔日的得意門生。“求你放過她,她全部擁有的,也只不過這兩樣而已。”
卅肆
康熙四十九年正月。
元旦剛過,康熙便降諭禮部:“蟒式舞者,乃滿洲筵宴大禮,至隆歡慶之盛典,向來皆諸王大臣行之。今歲皇太后七旬大慶,朕亦五十有七,欲親舞稱觴。”
天一這時才想起今年是清穿四人組穿越過來的第十年。
“十年啊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要不我們開個PARTY慶祝一下吧。”她興奮地慫恿含漾。
“有什麼好慶祝的。”含漾無精打采地道,伏在桌上昏昏欲睡。
天一摸摸她的手,邊問:“冷不冷?看你像個醃蘿蔔似的。”
含漾搖搖頭,微微咳嗽幾聲:“傷筋動骨都要一百天呢,何況我是什麼‘氣血不足’,有得好補了。”
“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眼看著都快半年了。項啟源那個白痴,竟然看不出是什麼病!要不我們換個太醫看看?”
含漾擺擺手,“不用了,別興師動眾的,看來看去還不都是那樣。你吶,平時讓廚房多煮些好吃的給我就得了。”
“我還少給你吃了?”天一委屈地道,“每次端過來都只動了幾口就不要了,你看你,就這幾個月,瘦了那麼多,弄得跟個減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