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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在宮裡服侍太后。雖然是做奴才,可畢竟不是一般奴才,就算老了之後孤苦伶仃,也好過整日柴米油鹽。”她誠懇地道。
天一頷首,輕聲道:“姑姑的一番好意天一省得,只是天一就算有心要留在宮裡,也不是想留就能留的。”
圖嬤嬤聽她這樣說,不禁喜道:“你若真有這心,只管同姑姑說,姑姑自有辦法。”
“那就有勞姑姑了。”天一神色上不免欣喜,忙站起來盈盈拜下。
圖嬤嬤拉住她,“你這丫頭,怎麼同姑姑見外了?”
天一又千恩萬謝了好一會兒,才告辭離開。
懷著雀躍的心情回了自己的房間,忍不住緊握拳頭原地跳兩下,拼命壓抑才隱下大叫的衝動。她終於可以留在宮裡不嫁人了!
天一和項啟源並肩走在長長的甬道內。
自從含漾故去,兩人甚少有機會見面,再加之各自的生活跌入低谷,簡直無話可說,索性各管各過日子,只逢年過節聚一下,相互問個好。
“恭喜你。”項啟源真誠地道。
天一笑笑,抬頭望著宮牆外那道暈黃的夕陽,微微眯起眼睛:“前幾天還擔驚受怕到不行,想這下完了,怎麼也逃不過這一劫,誰知一忽兒柳暗花明,我都懷疑是不是在做夢了。你看,再大的難題都會過去。”
項啟源不是沒聽出她意有所指,卻淡淡道:“其實人生也是要看運氣,天一,你一直是個好運的人。”
天一不得不同意他的話,自嘲地道:“沒錯,我這個人沒什麼本事,一輩子也別想飛黃騰達,可小運氣也是有的,什麼困難到了我這裡總有迎刃而解的一天。”
兩人默默行了一會兒,頎長的影子拖在背後,雖然是兩個人,卻總覺得孤伶伶的,說不出的蕭瑟寂寞。
還是天一打破了沉默:“你呢?有什麼打算麼?”
項啟源聳聳肩,“還不是老樣子,我現在也不敢想其他事情,就安分守己地過日子唄,這四年壓抑到快喘不過氣來,可畢竟平平穩穩地過來了,一點兒事都沒捱到我頭上,想想還是值得的。”
“就這樣一輩子?”
“嗯,一輩子。有時候會覺得不甘心,一輩子這樣窩囊地過,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可想到老婆孩子,馬上忍下一口氣,畏縮成個膽怯的小男人。天一,你不明白,我不單單為自己而活。”
“我明白。”天一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項啟源微笑,但眼睛裡是冷的,天一已經不記得上一次看到他真心笑出來是什麼時候。他活得太累,被生活折磨得形銷骨立,所有力氣都抽空了,只剩下沒有溫度的軀殼。是的,他的確長大了,懂得負擔責任,凡事不是隻考慮到自己,可天一卻覺得他付出的代價是不值得的。
付出太大,收穫太小。他做的是虧本買賣。
項啟源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笑著睨她:“不要這樣,天一,五十步笑百步,我們走的路又有什麼不同呢?”
天一愕然。
原來他們是一樣的。
項啟源知道她已領會自己的意思,於是拍拍她肩膀,溫和地道:“太醫院正準備皇上出巡的事務,忙得很,我先走一步。”
天一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半天,才吐出幾不可聞的一句:“再見。”
項啟源說的沒錯,這四年,他們的生活沒有區別,做的是一樣的事,走的是一樣的路。小心翼翼,亦步亦趨,生怕越了界。少說話、少做事,總是沒錯的,做得越多,越容易被挑出錯來。
四年來,宮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天一隻是驚訝、愕然,然後縮在自己的小院子裡,捂住耳朵。
發生了那麼多事,若換作含漾,恐怕又要審時度勢採取對策了吧。可惜她是膽小的天一,天大的醜聞、秘聞都不能讓她有半點行動。她只能看著它們發生,傻傻的,倒吸一口冷氣。
那年含漾死後不久,康熙自熱河回宮,便再次廢了太子,理由是“皇太子胤礽自復立以來,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業斷不可託付此人。”
隔年,左都御史趙申喬多次請求立太子,被康熙以“今眾皇子學問見識,不後於人,但年俱長成,已經分封,其所屬人員未有不各庇護其主者,即使立之,能保將來無事乎?……凡人幼時猶可教育,及其長成,一誘於黨類,便各有所為,不復能拘制矣。立皇太子事,未可輕定”駁回。
天一不是笨蛋,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太子被廢終究是因為“結黨”二字,康熙在他羽翼未豐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