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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京城主要街道上擠滿翹首以盼的人群,等著看傳聞中丰神俊朗的新郎官。
以膠東為首打著“清君側”旗號的藩國聯合軍與朝廷派去鎮壓的軍隊在泰州城外陷入膠著狀態,此時的京城著實需要一場熱鬧的婚禮來緩解民眾對戰事的焦慮。
雅魚身著一襲竹青色長衫,做男子裝扮,心情複雜的隱匿在人群中,跟著眾人朝迎親隊伍行來的方向望去。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軒轅靖,在大紅喜服的映襯下更顯眉目俊秀,清雅平和。
吹打喧鬧的迎親隊伍以及他身後的喜轎在雅魚眼前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漸漸模糊,唯有神色尋常的軒轅靖從她眼裡直落入心裡,揮之不去。
等到迎親隊伍走遠,人群逐漸散去,雅魚還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暮色漸深,習習晚風帶來絲絲涼意,方才醒覺過來。抬頭再次望了望隊伍遠去的方向,終於下定決心轉身離開。
待轉回身,發現兩步開外立著一個著粗布長衫,發未束冠,只將長髮披散於肩,滿臉胡茬的男子正凝視著她。見她看到自己,他笑著將手中的酒壺高舉至眼前,遙對著她晃了晃。
本來正在嘀咕這人是誰,怎會如此看著她。他燦若星辰的一笑,雅魚便迅速反應過來:“王……王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銘幽拎著酒壺,踱步至她跟前,笑道:“跟你一樣來看熱鬧。”
“你這樣出來不大好吧?”
沒有朝廷宣召,藩王不得私自入京,否則便會視作謀逆。即便不是皇族,這樣的規矩,雅魚也還是知道的。
“怕什麼,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銘幽滿不在乎的笑道,“再說,不是連你也沒認出我嗎,還能有誰可以認出我。”
雅魚再次仔細打量他一番,跟著笑道:“也是。你現在看著像個落拓的江湖客,怕是連你的孃親都認不出……”驚覺自己說錯了話,立時住口,片刻後才紅著臉道,“抱歉。是我口沒遮攔。”
銘幽大度的笑著搖頭:“沒什麼。要喝酒嗎,我可是專門趕來陪你這個傷心人喝酒的。”
“誰是傷心人!”雅魚即刻反駁,忽然想到什麼,大笑起來。
“笑什麼?”銘幽不明所以的望著她道。
“我們最近總是在一起喝酒,也算得上是酒肉朋友了吧。”
銘幽挑了挑眉:“酒肉朋友?我還以為我們早就是朋友了。”
是嗎?一句反問幾欲出口,話到嘴邊,卻被雅魚生生嚥了下去。現在的氣氛正好,又何必提那些煞風景的籌謀算計。無論他是不是為著他自己的目的來刻意接近她,討她歡心,現在,有個人能陪她說說話喝喝酒,讓她暫時忘卻那些苦痛掙扎,也好。
回到客棧廂房,銘幽推開窗戶,正對著天上一個滾圓金黃的月亮,銘幽想了想,回頭道:“要不,咱倆學學那些江湖人士,拿了酒坐到外面喝去?”
“好!”雅魚豪爽的應道。
所謂的外面,指的就是房頂。
銘幽摟著兩小壇酒領著雅魚避開眾人,從閣樓的窗戶爬到房頂。客棧的房頂用細瓦鋪就,不陡,比較好坐。
雅魚先抱著酒罈喝了一口,接著便大喇喇的躺下,雙手枕頭,望著頭上的月亮,嚷嚷道:“這裡好。天地開闊,覺得心也跟著變得開闊了。恩,還真覺著自己變成了傳奇話本里頭的江湖俠士。”
歐家做什麼的?鑄劍師常與江湖客打交道,雖然雅魚自幼跟隨父親隱居山野,不過家裡藏的書最多的卻也是這些描述江湖俠士的傳奇話本。雅魚別的書沒怎麼看,這種書倒看得不少。自小也是羨慕那些遊走於天地之間,快意恩仇,永遠不會被俗事糾纏的人物。
沒有俗事的紛擾,那該是怎樣的快樂?
銘幽晃了晃手裡的酒壺,看了她一眼,含笑道:“我說,你的酒量見長啊。我記得,第一次跟你喝酒的時候,你還是用酒杯,喝不了幾杯就醉了。上次,你換了酒碗;這次,就乾脆抱著酒罈了。”
雅魚側臥著身子,面向銘幽,驕傲道:“酒量這個東西,只要喝得多了,自然就漲上來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麼說,她常常喝酒,所以酒量才會如此突飛猛進。銘幽不動聲色的看向她,心內則為她的話緊了緊。
將手中的小酒罈與她的碰了碰,“那就繼續,說不定今天這頓酒喝完,明日,四、五壇酒都醉不倒你。”
“那不好。喝酒要是喝不醉就沒意思了。”雅魚坐起身,笑嘻嘻的灌了口酒,回道。